看見沈新和一萬,表情中多了一些慌亂。
沈新沒理他,騎著一萬出發。
還沒出村,李孝文追了過來,說去村裡借個架車。
“反正是模擬嘛,那就儘可能像一點兒。”他找人去借架車。
給一萬套上。
他還扭頭叫喚,彷彿在說跟著你還要幹活兒啊。
“走吧你。”沈新沒好氣的衝他擺擺手,心說我又沒用鞭子抽著你走。
沈新又招呼李石去撿一些磚頭放在車上。
九格好感,時間來不及了,怎麼著都要試試。
沈新坐著架車出發。
轉上公路,在感覺比較荒涼的地方,沈新停下,然後在一萬的注視下,揣著一塊磚,鬼鬼祟祟的往山上去,然後扔到山上。
一萬歪著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沈新。
沈新沒解釋,趕著他繼續走。
右轉,還是在比較荒涼的地方停下,然後下車扔磚頭。
就這麼走一路,扔一路。
一直到馬保溝村,連一直沉默的李石都忍不住問沈新在幹什麼。
“破案唄,你小子可以放棄,我們警察可不能放棄。”
說完,原路趕著一萬返回。
回到白家哨,找了草料,給一萬餵飽,繼續出發。
遠遠的,沈新看見段東強跟雕像一樣盯著自己。
這一趟,沈新又換了一種拋棄方式,不停車,直接在車上扔。
扔之前先引起一萬的注意,讓他知道自己扔東西了。
地點也隨機,就選荒僻的地方。
到了馬保溝村便立刻返回。
路上,李石突然道:“你是想讓驢幫你找東西?”
見沈新扭頭看向自己,李石道:“他是一頭驢。”
沈新點頭:“沒錯,他是一頭驢,看著不可能,但萬一能行呢。”
李石皺著眉毛,沒再說話。
從白家哨到馬保溝村,走過去要大半個小時,來回一趟至少一個半小時。
再加上給一萬休息的時間,一上午走了三趟。
下午休息好,沈新招呼一萬又出發。
還是同樣的辦法,換著地方扔磚頭。
如此又走了一遍,在走第二遍的時候,走到一半兒,沈新下車扔磚頭,再回來,招呼一萬走,他竟然不動了。
一萬扭頭,衝沈新叫喚。
叫聲很急促,露著一排大板牙,眼神彷彿在問:你到底要幹嘛,有完沒完了。
這傢伙走了一趟又一趟,還煩了。
沈新拍他屁股,示意他繼續。
他不走,還倒著走。
然後又停下,衝沈新叫喚。
看來真走煩了。
車上的李石突然道:“你乾脆告訴他要找什麼唄,就說……段東強丟了你的東西,讓它幫你找回來。”
沈新意外的看了眼李石。
這小子怎麼說出段東強的。
李石躲開視線。
估計他是猜出來的,看來劉沙沙說的不錯,這小子是聰明。
不過他這個說法倒也行。
沈新立刻拽住一萬,跟他念叨。
就說那個天天抽你的傢伙,太壞了。
你看,不僅抽你,還丟我東西,害得我天天拉著你找。
這提起段東強,皮鞭之痛刻入骨髓,一萬又激動的叫喚起來。
叫喚一通,衝沈新點頭。
感覺他是聽懂了。
李石詫異的道:“他是不是……點頭了?”
一頭驢,竟然點頭,成精了。
一萬拉著架車就走,沈新連忙坐上。
過了野羊井村,要上山了,一萬又停下,然後自己拉著車原地掉頭,往回走。
沈新心頭一跳,他懂了,還在找。
一萬又拉著倆人回到公路上,快拐進白家哨村的時候,又掉頭,繼續走。
天空上有無人機嗡嗡的飛過。
一萬走走停停,感覺真的是在回憶。
又走了一段,他突然開始加速,小跑起來。
李石瞪著眼睛道:“他是不是想起來了。”
沈新沒說話,抓緊架車,跟著一萬翻過山,來到馬保溝村,而後來到了上山的道路前。
他停下,扭頭衝沈新叫喚,還抖身體。
沈新秒懂,連忙下車解驢套。
解下驢套,一萬立刻往山上去。
沈新連忙跟上。
山路難行,但一萬走的很穩,直奔半山腰的養雞場。
養雞場還沒建好,房子還在蓋,外圍的鐵網還沒圈好。
地上的草也沒清理。
都不用清理,養了雞,要不了多久,就能寸草不生。
現場還有人,看見了沈新一行,上前詢問。
一萬徑直往裡面走,然後在西面的坡邊停下,扭頭衝沈新一抽一抽的叫喚。
還張嘴咬著沈新袖子往這邊拽。
沈新上前,這邊是半山腰的一片平緩的坡地,面前大致是西北方向。
右手邊是山,左手山腳下是東西走向的馬保溝村。
眼前開闊,是原始的山林。
很顯然,段東強可能就站在這裡,把東西扔進了面前的山溝裡。
遠處天空,黑雲壓城。
但沈新的心卻一下敞亮了。
猛地一巴掌拍在一萬身上,好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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