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兩邊的搜查還沒結束。
李孝文計算著一天能搜三公里,事實上根本不現實。
人不是機器,做不到那麼高的效率。
四月天,草長鶯飛,山中小樹,荊棘密佈,又是山,爬上爬下,不用幾趟,就能把人累的大喘氣。
“朱隊,那傢伙還盯著咱們,我去把他趕走。”
一個手下對朱秋偉道。
他指了指公路上。
透過樹叢,可以看見段東強,他騎著電瓶車,就這麼遠遠的看著眾人。
要下雨,起風了,天氣涼爽了一些,可朱秋偉還是滿頭大汗,扭頭看了一眼,咬咬牙道:“不管他,就讓他看,看著咱們親手把東西找出來。”
“而且他越緊張,越證明我們的方向沒錯,他肯定趁著幹活的機會,把兇器扔了。”
手下嘆口氣,轉頭繼續去幹活兒。
就在這時,朱秋偉接到了李孝文的電話。
“什麼,沈新找到了!”
朱秋偉猛地瞪大眼睛。
他的聲音很大,附近悶頭尋找的刑警紛紛望了過來。
“好,好,我馬上到!”
朱秋偉顧不上細問。
不管怎麼找到的,反正李孝文說找到了。
“走!”
李孝文大喊一聲,招呼所有人出發。
一行十幾號人,急吼吼的下山,等警車開過來。
這個動靜,把路邊看熱鬧的段東強嚇了一跳。
朱秋偉直勾勾的盯著他,一言不發。
很快,一行人上了警車,迅速往馬保溝村而去。
段東強心頭跳了跳,騎上電瓶車跟隨。
朱秋偉趕到的時候,李孝文已經在現場。
他快步跑上山,但臉上只有喜色,急切的問在哪兒。
李孝文和沈新湊在一起,正緊張的盤算怎麼找。
一塊磚頭,不知道段東強能扔出多遠。
算上落地之後滾落的距離,那就算他五十米。
五十米,落差也得有個五十米。
斜邊就有七十多米。
然後還不確定扔的方向,算他一百度的角度。
那這可不是一片小面積。
而且這一片挺陡,地形複雜,找起來可不容易。
但李孝文一臉樂觀。
知道位置,知道方向,接下來哪怕把這一片山林每一寸土地都翻找一遍,也在所不惜。
“就這麼辦。”
倆人討論了,就從距離坡邊七十米的位置,向四面八方找。
他招呼朱秋偉趕緊安排人,還有飛無人機,整體看一看情況。
一行人幹勁十足,立馬沿著山坡下山。
“我也去。”
李石突然也跟了上去。
沈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教訓道:“湊什麼熱鬧你,知道要找什麼嘛,老實待著。”
李石抬著頭,目光意外的堅定,道:“我知道是你們需要的證據,而且你自己說的,不試試,不努力一下,就不能放棄,我也可以幫忙的。”
沈新愣了愣,感覺這小子可能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
“那也不用你,聽話,看著一萬去。”沈新指了指旁邊的一萬。
提起一萬了,朱秋偉愣是跑過來,狠狠的在一萬腦門兒上親了兩口。
一萬往後退,一抽一抽的叫。
“嘿,他還嫌棄我。”
朱秋偉哭笑不得的道。
他臉上又有了笑容。
李孝文也笑了,心說自己已經被嫌疑過了。
這時,朱秋偉一扭頭,從山上看見了山腳下,那條在路上的身影。
段東強跟了過來。
“老李,瞧瞧,這傢伙跟著呢。”朱秋偉一指山腳下。
李孝文遠遠的看了眼,道:“找個人盯著他,然後給我找,就當著他的面把東西找到。”
他想起了之前審訊結束,被迫放段東強離開。
多囂張啊。
指著眾人鼻子罵,罵眾人還不如一頭驢。
現在呢,就當著你的面,靠你的那頭驢,把兇器找到,把你徹底釘死。
朱秋偉會意,用力點頭。
現在是下午三點多。
沈新站在山坡上,頭頂烏雲滾滾。
說實話,沈新印象裡好像就沒見過這麼黑的雲。
整個天空都好像黑下來一樣。
然後轟隆隆的,隱隱有滾雷聲傳開。
四點不到,平常天還亮著呢,這就已經黑的必須要打手電。
李孝文焦急的看著,他就怕大雨傾盆,到時候沒法兒找,或者破壞了證據。
這時,孫永傑一個人帶著天魁匆匆趕到。
郭進沒來,要下暴雨,他和鎮上的領導一起去各村巡查了。
現在知道了大致區域,那肯定用警犬搜效率最高。
沈新立刻牽著天魁,往山下去。
李石還跟了上來,不等沈新開口,就搶先道:“你說的,讓我跟著你。”
沈新攔住他,教訓道:“努力可以,但要聰明的努力,知道什麼時候不添亂,老實待著。”
當下,牽著天魁出發。
這完全就是人跡罕至的野林子,草木叢生,雜樹,藤蔓胡亂生長,糾纏在一起,連條路都沒有。
這種地方,天魁都不好走,更別說人了。
而且本來就黑,一鑽進林子裡,更黑了。
頭頂雷聲滾滾,大雨隨時可能落下來,所以時間很緊迫。
沈新一手打手電,一手牽著天魁,深一腳淺一腳的前進,眼見不行,索性就放開天魁,讓他自己在這一片區域搜尋。
他記得張開勇和段東強的氣味。
從山腳下看去,山上散落著一點點手電光亮。
又停了大量警車,有很多村民瞧熱鬧。
段東強還沒走,就拄著電動車,伸長了脖子看。
身邊有個同事守著他。
他繃著臉,眼神顫動著,突然騎上電瓶車要走。
在場的同事急忙攔住他。
段東強瞪著眼睛道:“你幹嘛,還要抓我啊!”
他目光有些慌亂。
這個同事急忙聯絡了李孝文,詢問怎麼辦。
李孝文立刻道:“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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