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馬場鎮離縣裡太遠,來回不太方便,李孝文索性就在馬場鎮派出所,借了地方,開了第一次案情分析會。
時間是晚上七點多,副隊長朱秋偉回來之後。
他主要負責現場的走訪,外圍調查。
留在刑偵大隊的技術人員,直接影片連線。
郭進推了一臺帶攝像頭的電視機,看的很清楚。
侯亞鑫這個公安局局長也列席了。
畢竟死的是個村主任。
而且他聽說案子還有疑點。
坐下之後,透過鏡頭,侯亞鑫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沈新,隔著螢幕向沈新打招呼。
“小沈,不好意思啊,我聽說你今天本來要走的,這還耽擱你行程了。”
侯亞鑫上來先道歉。
沈新連忙說不用。
跟孫釗溝透過了,沈新想多留兩天,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侯亞鑫還說到了沈新幫忙追蹤李興平的事情,表示感謝,還託沈新好好誇一誇天魁,給獎勵點兒好吃的。
李孝文掃了一眼對面,問怎麼沒見羅肖龍。
法醫這塊兒來了人,是羅肖龍的助手,他自己沒來。
助手急忙解釋道:“屍檢基本上已經結束,但有些東西羅老師還要確認一下,就讓我們先來。”
李孝文點點頭,讓各塊兒說情況。
沈新坐在角落裡,默默開啟一個本子,記錄要點。
技偵這邊先發言。
現場一共找到血跡17處,滴落型為主。
已經檢驗過,全部屬於死者張開勇。
還有沈新找到的那件血衣,對袖口的血跡進行提取檢驗,可以確認,一樣屬於張開勇。
“然後是兇器。”
技偵的負責人推了推眼鏡,在投影儀上播放照片,介紹情況。
磚頭上只發現了張開勇的血跡,還有敲擊處有人體組織碎屑,檢驗確認就是張開勇。
“你們看這裡,有一個比較明顯的抓握痕跡。”
他區域性放大磚頭照片。
李興平拿著磚頭敲擊張開勇頭部,血跡噴濺在磚頭上,而他手指抓握的地方,沒有濺到血跡,留下了痕跡。
他知道李孝文關心什麼,繼續道:“從汗液中提取dna的難度各位應該知道。”
汗液可以提取dna。
像李興平這樣,抓著磚頭,天氣又悶熱,是可能在磚頭上留下汗液。
但汗液本身並不含有人體細胞,能夠從汗液中檢驗出dna,是因為其中混入了脫落的表皮細胞。
這個含量很少,提取的難度很高。
“不過你們看,這本身是一塊比較粗糙,使用過,外面裹著水泥的磚頭,他又是抓的側面,拿著它敲打人的時候,必須抓握的很用力。”
“磚面上的水泥很粗糙,我們認為會摩擦掉很多手上的表皮組織,應該可以檢測到dna,但這個需要時間。”
李孝文微微點頭,這些情況他都知道。
提取dna不是往機器裡一塞,立馬出結果。
得提取,得擴增,最後才能確認。
這都需要時間。
但如果從這上面檢測到李興平的dna,那就可以確認,他使用這塊磚頭,砸了張開勇。
這就是鐵證。
技偵又介紹其他情況。
張開勇腦袋被砸了很多下,傷口血肉模糊,無法簡單從傷口的形狀,推測是否有別的兇器。
但從個別的傷口看,和條狀的磚塊對得上。
然後是李興平家裡。
從他家中的水池,水盆中,檢測到了血跡,經檢驗,也屬於張開勇。
其次就是受害者的衣物上,發現了一些可能的痕跡和檢材,都需要時間來確認。
上午九點多,技偵才進場,到現在12個小時還不到呢。
也就是現在技術更新,裝置先進,七八個小時,就能從血液中提取到dna。
要擱以前,哪怕是血液中提取dna,也得兩三天時間。
李孝文沒有發表意見,問法醫這塊兒。
屍體身上沒有明顯的防禦傷,死因就是機械性顱腦損傷。
像指甲縫隙這種有可能抓到嫌疑人,然後留下嫌疑人痕跡的地方,都提取了,一樣需要時間來確認。
除此之外,屍體解剖並沒有太多發現。
李孝文又望向朱秋偉。
朱秋偉開啟筆記本,介紹走訪的情況。
沈新默默聽著,時間線這塊兒,和自己瞭解的一樣。
昨天晚上張開勇在張浩民家打牌,中途李興平來了一趟。
打到晚上快一點,散場,張開勇一個人回家。
他起身拉過來白板,上面畫了白家哨村的簡易地圖。
朱秋偉指出張浩民家,還有案發地點,畫了一條路線,道:“張開勇如果要回家,這條路的確是最近。”
“我們步行測試過了,從張浩民家出來,需要大概五分鐘才能走到案發地點。”
“他們大概在12點40分左右散的場,那麼45分的時候,他可能遇到了李興平,然後發生爭吵。”
“另一個證人劉沙沙在一點多看見了李興平,從案發地點上山,步行大概要二十多分鐘,時間上是符合的。”
沈新看著簡易地圖。
就現在的情況聽下來,李興平的嫌疑還是最大。
朱秋偉坐下,介紹走訪的情況。
村裡才一百多號人,走訪一遍不算困難。
集中問凌晨一點前後的情況,並沒有人看見李興平。
農村娛樂生活不夠豐富,老人又居多,有早睡早起的習慣,年輕的也都有工作,要務農,凌晨一點,基本上都睡了。
案發地點附近,有人像段東強一樣聽到了動靜,但都沒有出門檢視。
他又說到了監控。
整個白家哨,總共就一個監控,在入村道路的分叉口,架設在路燈上,對著入村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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