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站在警戒線外,打量整個現場。
大部分的技偵都去山上李興平的家裡搜查取證,這邊就剩下一個小年輕,在水泥路旁邊的草叢裡,一寸一寸的尋找可能的線索。
這時,旁邊李孝文遞過來一個鞋套,道:“進去看看,要是有什麼想法,儘管說,也給點兒意見,畢竟你是大城市來的。”
沈新一愣,連忙搖頭道:“別,我能有什麼想法。”
一看沈新反應,李孝文猛然醒悟自己最後一句話,也就是你是大城市來的,有些歧義。
李孝文連忙解釋道:“沈新,你別多想,我說你是大城市來的,意思是……是你們那邊刑偵技術更先進,真沒別的意思。”
“你可千萬別多想,我就是嘴笨,不會說話。”
情商低這個問題,趙河林可沒少批評自己。
“李隊,我沒這麼想。”沈新並不是小氣的人,而是真沒有想法。
畢竟這案子情況已經很明瞭。
“真沒有?”
李孝文還有些不確定。
他是大隊長,沈新一個小刑警,按理說不用這麼小心翼翼。
可沈新能訓練警犬。
看到天魁那能力,李孝文想要啊。
趙河林都說過,讓自己跟沈新多說說話,打好關係。
那回頭南江那邊再贈送警犬,石堯還有機會的。
所以李孝文就怕自己無心一句話,得罪沈新。
沈新笑著搖頭。
李孝文暗鬆一口氣,還是把鞋套遞過來,道:“看看唄,畢竟是命案,趙局都說了,要辦的紮實,不能出錯。”
沈新略一沉吟,便接過了鞋套。
李孝文這句話說的對,這畢竟是命案。
雖然李興平是激情殺人,應該不會被判死刑,大機率是死緩。
可他有去而復返,偷偷堵張開勇的行為。
這個行為就很微妙了。
嚴格點兒,可以認定是預謀。
而一旦認定為預謀,那必定死刑。
如果說他去而復返,只是再想跟張開勇談一談,然後這個過程中,又發生了激烈爭吵,才情緒失控,選擇殺人。
那這樣才能認定是激情殺人。
甚至於,會不會還有別的情況。
比如爭吵拉扯之中,是張開勇先撿起的磚頭呢,然後李興平被迫反殺。
三種可能,三個完全不同的結果。
關係到一條人命,是不能輕易下結論。
所以有的時候,沈新真覺得這監控太好了。
附近但凡有個監控,那什麼情況一目瞭然。
掀開警戒線進入現場。
最顯眼的自然是屍體痕跡固定線。
一個大致輪廓,就在段東強家東南角圍牆外。
距離他家院牆還有快兩米的距離。
水泥路並沒有澆到他家院牆,留了這麼一米半的距離,長著雜草,又雜亂的堆了一些樹枝。
可能是段東強從外面撿回來,燒火用的。
屍體頭朝西趴著。
電視劇裡經常用粉筆畫線,現實中以前也畫,現在早就不畫了,就拍照,比白線清楚多了。
但眼下情況特殊。
屍體被家屬拉走,為了確認屍體位置,那總不能再把屍體拉回來,擺上,然後再拍照吧。
如今現場還擺著痕跡標牌,血跡的話,大部分都是滴落式血跡。
從東面延伸過來。
也就是如之前李孝文所說,李興平應該有一個追擊的過程。
張開勇最後倒下的位置,有一灘鮮血,有擦蹭的痕跡。
他凌晨被殺,天亮的時候血跡已經乾涸,這些擦痕很明顯是血跡乾涸之後留下。
所以應該是早上家屬趕到之後,翻動屍體造成。
現場還有一些血跡有被踩踏的痕跡,都一樣,是圍觀人破壞的。
再加上屍體被拉走,案發現場被破壞的挺嚴重。
李孝文他們有反覆詢問屍體發現時的情況,但慌亂之下,根本沒人記得住。
沈新看了一番,搖搖頭,說沒什麼想法。
就從現場來看,所有線索還是指向李興平,如今就等物證那邊確認。
物證沒問題,那這案子就沒問題。
李孝文點點頭,沒再問。
又待了一會兒,見沒什麼要幫忙的,沈新便帶著天魁,趁著過來拉屍體的車返回鎮上。
車廂內瀰漫著血腥氣,這兩天悶熱,屍體已經開始發臭。
縣裡的主任法醫叫羅肖龍,面相挺和善一中年人,就是有點兒禿頂,不好意思的跟沈新說有點兒臭。
“沒事兒。”
沈新搖頭,心說自己見過更慘的。
比如朱天順,那都煮上了。
拐到鎮上派出所,沈新下車。
已經正午時分。
但剛聞了屍臭,天氣也悶熱,還不覺得餓。
回到派出所,郭進不在,孫永傑在,正在審訊。
問了才知道,張開勝竟然讓人跑到鎮上,把李石打傷了。
還有之前見過的張喜,沈新才知道他是張開勇的兒子。
安置好天魁,沈新匆匆趕往鎮上的衛生院。
何文宇也在這邊。
之前他跟著留守的人一塊兒去學校抓的人。
宣傳口的警察,就不是警察啦?
衛生院不大,沈新問了人,找到了病房。
趕到的時候,郭進在外面,跟一個醫生在說話。
病房外走廊下的長椅上,何文宇坐著,正在搗鼓自己的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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