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侍郎已經快要急哭了,這局面,完全失控了啊!
他正想豁出老臉去勸阻,一個清朗的聲音,卻從人群后方悠悠地響了起來。
“這位將軍說得對。”
眾人聞言一愣,紛紛回頭望去,只見兩個年輕人並肩走出。
一個,是身穿月白錦袍,氣質清冷的少年劍客。
另一個,則是身穿淡青色官服,溫潤如玉的青年丹師。
說話的,正是那位青年丹師,李夢澤。
他身旁,還跟著個胖子,正是剛從家裡“偷”了酒出來,準備找兄弟慶喝酒的韓有為。
“李家大哥!”韓有為激動地揮著手。
李夢澤卻沒理他,他走到場中,對著一臉愕然的拓跋雄,微微一笑。
“我大虞的兵,是護衛萬家燈火的忠犬,對外,他們是撕碎一切來犯之敵的惡犬。”
李夢澤的聲音溫和,卻字字清晰,“只有那些沒見過真正戰場,才會將‘和平’誤解為‘懦弱’。”
“你說什麼?!”拓跋雄的牛眼一瞪,他最恨別人說他沒上過戰場!
李夢澤卻不理他,繼續說道:“真正的猛獸,懂得收斂自己的爪牙,只有拴著鏈子的野狗,才會逮誰咬誰,狂吠不止,生怕別人不知道它有多兇。”
“噗!”
人群中,金沙古國的“笑面佛”沙千里一口茶噴了出來,他趕緊用金絲手帕擦了擦嘴,那雙眯成縫的眼睛裡,滿是看好戲的興奮。
“罵得好!罵得妙!”他心中暗道,“這大虞的丹師,嘴皮子功夫,比他那丹藥還厲害啊!”
“你找死!”拓跋雄被這兩句話噎得臉色漲紅,他感覺自己肺都要氣炸了。他平生最擅長的是用拳頭講道理,何曾受過這等鳥氣!
他掄起狼牙棒,就要朝李夢澤砸去。
可李夢金只是向前踏了一步,一股無形的劍意,便如同一座大山,瞬間鎖定了拓跋雄。
拓跋雄那高舉的狼牙棒,竟在半空中凝滯了一瞬。
他駭然地發現,自己彷彿被一頭遠古兇獸盯上了,只要他敢動一下,那柄看似普通的鐵劍,便會瞬間洞穿他的咽喉!
這是何等恐怖的劍意!
“拓跋,退下。”
一直看戲的三皇子乾天逸終於開口了,他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李夢金,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個少年,就是情報裡那個連破三關,拔得頭籌的“劍仙李金”?
果然名不虛傳!
拓跋雄不甘心地收回了狼牙棒,只是那雙牛眼,依舊死死地瞪著李夢金,充滿了昂揚的戰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解決了拓跋雄這個“武”的麻煩,司空燼這個“文”的挑釁者,又走了上來。
“你,就是李夢澤?”
司空燼用那雙死魚般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李夢澤,語氣充滿了輕蔑,“你剛才那番巧舌如簧,倒是比你煉的丹藥要精彩幾分。”
李夢澤轉身,溫和一笑:“不敢當。在下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倒是閣下,身為丹師,卻對同道之物肆意踐踏,此等心胸,實在不配‘丹師’二字。”
“哼,丹道一途,達者為先!我藥王谷的丹術,領先你大虞百年!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司空燼傲然道,“你若不服,可敢與我當街一較高下?”
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他要在丹道之上,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這個被大虞吹上天的所謂“天才丹師”狠狠地踩在腳下!
“李家大哥,別答應他!這孫子一看就沒安好心!”韓有為急忙勸道。
李夢澤卻擺了擺手,看著司空燼,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比?怎麼比?是比誰嗓門大,還是比誰更會顛倒黑白?”
“你!”司空燼氣結。
“哦,我明白了。”李夢澤恍然大悟,“閣下是想比煉丹?”
他搖了搖頭,“那更不行了。”
“為何不行?你是怕了?”司空燼冷笑。
“非也。”
李夢澤嘆了口氣,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與你比煉丹,豈不是拉低了我的身份?丹道是為了救死扶傷,是為了懸壺濟世。而你的丹道,不過是爭強好勝,譁眾取寵的工具罷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這番話說得,簡直是誅心!
直接將對方的“道”,貶得一文不值!
司空燼那張本就蒼白的臉,瞬間漲成了一片醬紫色。
他自詡天才,何曾受過這等羞辱!
“好!好一個伶牙俐齒的李夢澤!”司空燼怒極反笑,“你不敢比,何必找這麼多冠冕堂皇的藉口!我今日,便將話放在這裡!”
他指著李夢澤,一字一頓地說道:“三日後,就在這朱雀大街,我以我藥王谷的名譽,與你進行一場‘死丹鬥’!”
“死丹鬥”三個字一出,全場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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