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鍾琮成立蘇特公司,本意就為老人家兒子那家後來臭名昭著的公司洗錢,當時法律沒有洗錢的概念,主要防止過於暴富引起外界眼紅,遂透過蘇特公司隱蔽而緩慢地將錢或轉化為固定資產,或轉移到國外某不知名島國,或分解成無數股權秘密控制國企,在此過程中,蘇特公司不斷膨脹並發展壯大,漸漸擴充套件成為內地財經系統舉足輕重的重量級金融集團!
念松霖雖正直剛強卻也非活在真空,被拿捏到軟肋也沒辦法,只得對柳立權等晉西領導從輕發落,換得駱廣慶釋放了鍾琮。
“一言難盡……”
藍京轉而問,“三家貿易公司透過哪條線入駐圍城港?集團領導,還是董監事或大股東?”
“沒查到書面證據,這種事往往一個電話或當面拍個肩膀就能落地,作為港口來說入駐企業越多越好,資金流也越大越好。”
鍾皓道。
“唔,總之調查工作要細些、隱蔽些,別被對方跑了,”藍京微笑道,“小鐘在大產業園歷練得差不多了吧,願不願意到金河見識見識?”
鍾皓心中一喜,道:“有機會繼續跟隨藍書記工作,那真是夢寐以求!我願意,當然願意!”
藍京笑道:“怎麼可能還跟隨我身邊,當然要到基層一線吃點苦,才有利於你成長進步!這只是設想,我這邊還得做些鋪墊工作,你正好沉下心來追查洗錢線索,明白吧?”
“明白,我明白!”
鍾皓心知追查洗錢將是自己的磨刀石,不負重任就會順利調到金河,否則藍京還會繼續提拔任用,但力度可能稍稍弱些,進展可能稍稍慢些,分寸都在大領導手裡。
細細密密談到八點多鐘,汪長江敲門進去時已是晚上九點,此時還有兩位市直部門領導在樂錦強那邊等著,今晚不知幾點才能下班。
“汪局長白天在山上講得不錯,”藍京笑道,“但你在地圖劃線路時明顯猶豫了一下,什麼原因?”
連這個細節都落到市委書記眼裡,汪長江真是歎服不已,道:
“藍書記真是目光如箭,什麼都逃不過您的眼睛,確實,我猶豫的那處地方就是整個專案堵點,斗膽妄加猜測,最終專案被砍恐怕也因為此……”
“哪處地方?”藍京問道。
“富民科學技術研究所,”汪長江降低聲調道,“華隆集團旗下科研基地,董事長是朝明首富哩。”
“正府徵地又不是不給錢,頂多價格問題嘛,況且建高架也不會整片地皮都徵下,切塊角、壓縮一點面積而已,怎會難成這樣?”
藍京不解地問。
汪長江聲音更低:“那塊地是方方正正的,切角會破壞它的風水;況且研究所地處市中心繁華路段,原先是事業單位,改制被華隆收購後一直捂著不動,地價漲了七八倍,據說準備自主開發房地產,如果旁邊弄個高架勢必對地價、房價有致命影響……”
怪不得王定誠、畢國治都對汪長江怒目而視,原來講了不該講的話。
“哦……”
藍京站起身來到東牆地圖前細細審視,半晌道,“那是戚長隆考慮的問題,不是市委的問題,我只考慮是否有利於青牧山綜合工程,是否促進東青區經濟發展!”
“六年前區規劃局有一套完整的規劃方案和可行性論證報告。”汪長江道。
“如果讓你主導高架橋工程,如何解決富民科研所的問題?”藍京盯著他問道。
是機會來了嗎?
汪長江的心怦怦亂跳,思忖片刻道:
“只要市裡拍板建高架就是明確訊號,我覺得華隆集團應該心中有數,因此先禮後兵,在拆遷補償方面釋放些善意,甚至輔助其它方式如整體地皮置換等方案,若談不攏……高架橋屬於城市公共專案,在拆遷遭遇阻撓時允許採取一切必要手段!”
藍京緩緩點了點頭,道:
“正常10公里左右的中型高架專案設計加審批至少六個月;施工一年半左右,驗收通車三個月,就是說總工期最快兩年,我等不起,你有什麼辦法?”
汪長江從容道:
“高架設計已有全套資料,審批可納入青牧山綜合工程快車道,施工採用分段同步施工方案……”
沒等說完藍京便打斷道:
“好,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