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長林市紀委辦公樓的走廊裡還殘留著春節的淡香,沈飛把剛簽好的卷宗推給辦事員,指尖在“黨風廉政建設總結”幾個字上頓了頓。
窗外的玉蘭花苞鼓得正滿,陽光透過百葉窗在辦公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浮著細小的塵埃。
“出去吧。”
沈飛隨意的說道。
對方點點頭,恭恭敬敬的離開了沈飛的辦公室。
這個時候,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書記,有什麼指示?”
沈飛接起電話問道。
“沈飛同志,來我辦公室一下。”
趙子林的聲音帶著罕見的凝重:“有個事情跟你聊聊。”
沈飛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快步穿過走廊。
路過督查五室時,看見劉佳偉正對著電腦核對資料,眼鏡滑到鼻尖也沒察覺。
這位督查室主任是出了名的“資料控“,去年張曼案子裡的資金流水,就是他對著螢幕算了三天三夜理出的線索。
趙子林的辦公室瀰漫著濃茶味,青瓷茶杯裡的茶葉根根直立。
他把一封牛皮紙信封推過來,信封邊角被摩挲得發毛,上面的郵戳顯示來自富華縣。
“富華縣居民馮濤寄來的,你自己看吧。”
沈飛抽出信箋,泛黃的稿紙上是歪歪扭扭的字跡,墨跡深淺不一,像是寫了又改。
他默讀時眉頭漸漸擰成疙瘩,指腹按在“對方打了個電話就報出我的家庭住址”這句話上。“趙書記,這馮濤說上個月和一個開寶馬的男人刮蹭,對方不僅威脅他,還能準確說出他的名字和住址?”
沈飛驚訝的問道:“這,這可能麼?”
在他看來,一個電話就把一個人的資訊調查清楚這件事,屬實有點奇怪,這簡直就好像諜戰片裡面演的一樣。
“最蹊蹺的是縣公安局的態度。”
趙子林端起茶杯,蒸汽模糊了他的眼鏡片:“馮濤去報案,接待的民警說查無實據,連筆錄都沒做。這封舉報信是他託人輾轉送到市紀委的,信封裡還夾著張超市購物小票,說是當時在現場附近買菸時留的憑證。”
聽到這句話,沈飛眉頭皺了皺,他翻到信紙最後,果然有張皺巴巴的小票,日期是年前的,地址顯示在富華縣的惠民超市。
“能準確報出公民資訊,要麼是公安系統的人,要麼是能呼叫戶籍資料的部門。”
沈飛的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擊,淡淡地說道:“這開寶馬的男人到底是誰,馮濤沒說麼?”
“說了個姓氏,姓王。”
趙子林從抽屜裡拿出份協查函,對沈飛說道:“我讓富華縣紀委先摸了下底,縣裡姓王的科級以上幹部有十七個,開寶馬的就三個,國土局副局長王建軍、住建局黨委委員王磊,還有個是縣政協副主席的兒子王浩。”
沈飛把信箋折成整齊的方塊:“趙書記的意思是查一查?”
既然趙子林把案件交給自己,很顯然是希望自己調查一番的。
“典型的濫用職權洩露公民資訊。”
趙子林的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目光冰冷的說道:“老百姓的個人資訊成了某些人耍威風的工具,這比貪腐更讓人心寒。你去查,從馮濤這條線摸起,看看這姓王的到底是誰,背後有沒有公安系統的人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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