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暴雨沖刷過的街道泛著冷光,積水倒映著街邊搖晃的路燈,像無數破碎的光斑。
沈飛帶著人走出賓館。
“通知所有人,帶著這些傢伙,儘快回市裡。”
他對身邊的張立誠吩咐道。
“是。”
張立誠點點頭,隨即說道:“我已經聯絡青山縣紀委了,他們會幫忙把這些人送到市裡。”
沈飛沒有再說什麼,對於張立誠的安排還是很滿意的。
龐大的車隊很快便離開了青山縣,看著車隊遠去的背影,陳永年總算鬆了一口氣。
………………
很快。
沈飛一行人抵達了市紀委。
交接了周德海等人之後,沈飛打聽清楚徐鳳年在市公安局第一看守所,便帶著人趕到了這裡。
“沈書記您好。”
看守所是歸公安局管轄的,監管支隊的支隊長雖然不是市公安局的黨委成員,但也算是位高權重。
但是在紀委的面前,卻沒有任何架子,客客氣氣的跟沈飛問候著。
“打擾了。”
沈飛嚴肅的說道。
“客氣了,協助紀委辦案是我們的職責。”
這位支隊長沒有廢話,很快便安排好了一切。
沈飛邁步走進了審訊室的門,就看到徐鳳年坐在不鏽鋼審訊椅上,定製西裝皺得不成樣子,左肩處還沾著塊泥漬,金絲眼鏡缺失的鏡片處貼著創可貼,像道醒目的傷疤。
他斜睨著走進來的沈飛,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露出半顆鑲金的後槽牙:“沈書記大駕光臨,是想欣賞階下囚的狼狽?”
說話時,他故意晃動著手銬,金屬撞擊聲在狹小的房間裡格外刺耳。
沈飛拖過椅子坐下,動作沉穩有力,金屬椅腿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聲響。
他將黑色公文包重重地放在桌上,震得桌上的錄音筆微微跳動。
“為什麼跑?”
他直視徐鳳年的眼睛,目光如炬,彷彿要將對方心底的秘密看穿,眼神裡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還用問?”
徐鳳年往後一靠,椅背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手銬碰撞出清脆聲響:“你們紀委都查到我頭上了,不跑等著束手就擒?”
說著話,他揚了揚下巴,眼神裡滿是挑釁,刻意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又不是傻子,難不成還等著你來抓?”
看著這傢伙,沈飛眉頭皺了皺。
“既然知道會被查,為什麼還要伸手?”
翻開資料夾,沈飛抽出幾張照片摔在桌上,畫面裡是徐鳳年與周德海在會所舉杯的場景,背景牆上的奢華裝飾清晰可見:“這些證據擺在面前,你還打算負隅頑抗?”
“呵呵,這也叫證據麼?”
徐鳳年瞥了眼照片,突然仰頭大笑,笑聲裡帶著幾分癲狂,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這世上屁股不乾淨的人多了去了,你們能全抓完?”
說著話。
他收斂起自己的笑容,臉色陰沉的可怕,語氣冰冷的說道:“我沒什麼可說的,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說完之後,他居然不再理會沈飛了。
沈飛盯著對方扭曲的臉,注意到他緊握的拳頭在微微顫抖,手背上的血管凸起。
這個細節讓他心中一動。
看樣子,這個徐鳳年貌似表面的強硬下,藏著深深的恐懼。
想到這裡,沈飛有了主意。
“你以為死扛就能過關?”
沈飛身體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聲音低沉卻帶著壓迫感,看著徐鳳年說道:“我勸你趁早交代問題,爭取寬大處理,別把自己的路走絕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也有一絲勸誡。
“少跟我來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