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年猛然站了起來，他喘著粗氣，眼神中滿是警惕與防備，胸脯劇烈起伏：“我什麼都不知道。”
很顯然。
這傢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沈飛也不生氣，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他站起身，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下西裝，拍了拍並不存在的灰塵，對一旁的看守人員說：“看好他，別讓他出任何意外。”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這裡。
離開看守所，沈飛徑直回了市紀委。
在自己的辦公室簡單把材料匯總了一下，他便徑直來到了趙子林的辦公室。
“常務。”
辦公室的門開著，沈飛敲了敲，便徑直走了進去。
趙子林正站在窗前泡茶，紫砂壺嘴騰起的熱氣模糊了他的面容，茶香混著煙味瀰漫在空氣中。
“回來了，情況怎麼樣？”
趙子林轉身看向沈飛，笑著問了一句。
“徐鳳年拒不配合，什麼都不肯說。”
沈飛如實彙報道，目光緊盯著對方的臉，試圖從他的反應中看出些端倪。
“意料之中。”
趙子林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讓人捉摸不透。
他放下茶壺，動作不緊不慢：“這人在青山縣經營多年，哪能輕易鬆口。”
說著話，他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手指有節奏地敲擊桌面，發出噠噠的聲響，對沈飛說道：“繼續查，把城建局背後的人都挖出來，一個都別放過。”
他的語氣平淡，卻透著一股狠勁。
沈飛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要不要跟李書記彙報，這麼大的案子，我擔心節外生枝……”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子林打斷了。
“不用。”
趙子林語氣堅定，伸手拿起桌上的香菸，點燃後深吸一口，吐出的煙霧在兩人之間繚繞：“我能做決定，你專心查案，其他的不用操心。”
“好吧。”
沈飛微微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介紹了一下情況之後，他站起身告辭離開了趙子林的辦公室。
…………
離開趙子林辦公室，沈飛站在走廊裡，望著窗**沉的天空。
烏雲壓得很低，彷彿隨時會再次降下暴雨。
思考再三，他還是決定去找李向陽。
畢竟不管怎麼說，對方是市紀委的一把手，這件事不能隱瞞對方。
來長林市之前，省紀委副書記王浩東的告誡還歷歷在目，沈飛可是記憶猶新。
很快。
他來到了李向陽的辦公室，得到允許後，沈飛走了進去。
李向陽正在看檔案，老花鏡滑到鼻尖，抬頭看到他，示意他坐下：“沈飛同志，找我有事？”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看樣子是沒有休息好。
畢竟是快退休的年紀，精力多多少少是差一些的。
沈飛將審訊情況和趙子林的指示詳細彙報了一遍，最後說出自己的擔憂：“書記，我擔心如果不擴大調查範圍，會漏掉更多線索。現在很多證據都指向背後更大的勢力，我們不能……”
“你的擔心我理解。”
李向陽抬手示意他停下，靠在椅背上，沉思片刻後說道：“現在先集中精力讓徐鳳年交代問題，別急於牽扯其他高階幹部。這樣能讓他放鬆警惕，等他開口了，再順藤摸瓜也不遲。”
他的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眼神裡似乎藏著更深的考量。
沈飛點點頭，心中卻仍有疑慮。
離開辦公室時，他的腳步有些沉重。
這場調查，看樣子遠比他想象的要更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