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任務仍是複習。
馮班長錦衣還鄉,很是風光,她在路青憐的位置上一坐,探過腦袋:
“喲,這麼刻苦?”
“在忙,勿擾。”張述桐敷衍她。
若萍問他手怎麼樣,張述桐說恢復得不錯。
“你新同桌是誰啊,說不定我認識?”
“你當然認識,路青憐。”
“路青憐?你怎麼和青憐坐一起了?”
“班主任安排的。”
“採訪一下,什麼感想?”
若萍手虛握了一下,伸到他嘴前,張述桐知道她是搗亂,偏偏頭躲過去。
若萍作勢要揉他頭髮,但張述桐如今有免死金牌在身,他揚了揚胳膊,若萍牙癢癢地忍了。
“以後想聊天只能抽課間了。”若萍苦著臉,看來這番話才是她真正想說的,女孩子的情緒在這方面總是敏感點,“你說好端端地分什麼班,咱們畢業照都拍不到一起了。”
“這麼說還真是。”張述桐後知後覺地想,從前無論未來的走向怎麼改變,他們總是在一張照片上,“不過可以單獨拍一張,無所謂吧。”
“怎麼沒所謂,還有同學冊呢,紀念、紀念啊懂不懂,而且老宋也走了。”若萍雖然成了班長,卻沒有想象中興高采烈,少女蔫蔫地趴在桌子上,“突然覺得好沒意思。”
“沒事,你還有杜康。”
“滾,你才有杜康。”
“說起來你怎麼當班長了?”張述桐好奇道,這不太像若萍的性子,從前她對班上的事並不上心。
“我是被人一擁而上的,突然間就黃袍加身了,那就當著玩玩唄。”
“對了,問你件事。”張述桐又說。
“怎麼了?”
“你記不記得初一的時候,你給顧秋綿遞過一袋金幣巧克力?”
若萍愣了一下:
“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今天和清逸聊起來了,他說顧秋綿給二班發了一袋巧克力。”
“哦,咋了?”
“有這事對吧?”
“有啊。”
張述桐聞言徹底放下心來。
他心說清逸你也有不靠譜的時候,把我弄得疑神疑鬼的。
說話間路青憐也回來了,她應該是出去接水,手裡提了一個透明的塑膠水杯,佈滿劃痕,還印著一個卡通的小熊圖案,從前聽過一句話,說看一個女孩子杯子的樣式就可以看出她的性格。
假的。
若萍見了路青憐就嘰嘰喳喳聊起來:
“中午要不要一起去商場吃飯,很多人呢。”
張述桐心說你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她絕對不去,不出意外路青憐搖搖頭拒絕。
若萍也不是死纏爛打的性格,本以為總該走了,誰知她臨走前問了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對了,青憐,山上是不是有狐狸啊?”
路青憐扭臉看向張述桐。
張述桐回以無辜的目光:
“我沒說。”
自己可不會閒的沒事透漏她喂狐狸的事。
路青憐這才收回視線:
“怎麼了?”
“有個朋友說見到了狐狸,我就是想問問,以前好像聽過山上有。”
“偶爾會出現。”
“原來是真的,先拜拜了……”
直到放學鈴打響,張述桐刷完了半張數學試卷,顧秋綿發來了訊息,讓他去校門口稍等,剛收起手機,他卻被班主任喊了出去。
張述桐無奈地進了辦公室,過了不久又出來,具體的對話懶得回想,無非是敲打他一下,說讓他不要浮躁,沉下心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午和路青憐聊天的事。
他被拖了一會,回到教室正好看到路青憐在位置上寫著東西。
還在刷題?張述桐心想你可夠認學的,他回到課桌上拿起外套,才發現少女正在批改晨讀時的默寫。
估計又是學習委員的職責之一。
其實這件事有點出乎張述桐的預料。
本以為路青憐會直接拒絕這個職位,畢竟她也是怕麻煩的性子,又不準備在老師面前樹立什麼乖乖女的印象,就像拒絕那位新班長唱票一樣,應該乾脆利落地搖搖頭,說不定要讓老師有點掛不住面子,可她真就沒有任何意見地預設了。
她有時候也有點矛盾,就像前不久扭傷了腳,很難說她是習慣了忍一忍,還是說本就感情淡薄,所以對一些事比較無所謂。
“先走了。”張述桐打個招呼準備閃人。
“張述桐同學,鑰匙是不是在你身上?”路青憐卻抬頭問。
“不是給你了,選班幹部的時候。”
“我是指天台的鑰匙,門被鎖著,我剛剛去過了。”
你還好意思說,那明明就是我配的鑰匙。
張述桐知道她有獨自去天台吃午飯的習慣:
“不就在倒數第二級樓梯的地磚裡?”
“被人拿走了。”路青憐皺起眉頭。
“拿走了?”
張述桐不由重複道。
這可是他藏了好幾年的鑰匙,除了路青憐,應該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難道說還藏著一個把天台當作據點的人?
那種違和的感覺越來越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