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我不是曹睿

第818章 克定禍亂曰武(上)

諸葛瑾神色黯然,一方面自己是吳國的當事人,搞砸了與蜀國的談判。另一方面,他彷彿回到了二十餘年前,為了孫權、劉備之事與諸葛亮頻繁來往溝通的時候。

諸葛瑾這時才想起來,他這個同胞弟弟,似乎從來都是為了劉氏來佔孫權便宜的謀主!這次也絲毫不例外!

真真是各為其主、各盡其才……

孫登神情憤然,直接對著諸葛瑾問道:“大將軍、齊王殿下,你可還認孤這個大吳太子?”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瑾未敢一日忘卻!”諸葛瑾面孔悽楚,正色以對。

“好!”孫登不顧自己太子之尊,退後半步,竟朝著諸葛瑾俯身跪拜:“父皇在夏口危在旦夕,還請大將軍領兩萬兵守江陵,不得讓蜀兵寸進!孤自提三萬兵去救夏口,即刻就走!”

諸葛瑾心中糾結到了極點,竟一時忘了去扶孫登,步騭在旁也失了神,二人竟眼睜睜的看著孫登給諸葛瑾叩了個頭,帳中護衛著的甲士們也盡皆被此景驚呆。

孫登叩首既罷,昂然站起,朝著諸葛瑾伸手:“兵符速速給孤!孤自去調兵,明日破曉就走!”

孫登這番作態,在諸葛瑾的眼中,竟與近三十年前赤壁戰前的孫權有八、九成相似。兩個身影彷彿跨過時空重合起來,讓諸葛瑾一時恍惚了起來。

“好。”諸葛瑾神不守舍般,伸手從懷中取出虎符,手掌還沒來得及全部展開,孫登就將虎符搶過,大步走出堂門,緊接著朝院外小跑了出去。

步騭看著孫登匆忙離去的身影,竟當即流出淚來,哽咽著看向諸葛瑾:“子瑜,大吳如何成了這個樣子?”

諸葛瑾眯眼長嘆,一時站立不穩,幸虧被步騭扶住才沒倒下,倚在步騭懷中,竟也一時泣下。

豪傑氣象是一回事,調兵打仗又是另一回事。

孫登從諸葛瑾處取了兵符,當即率著親衛出城乘夜馳往江陵城西南十里處臨江的漢津,彼處駐紮著孫登當初從武昌帶來的一萬三千軍隊,如今只剩一萬二千左右。

這一萬二千軍隊,也是孫登明日早上能調走的兵力。至於餘下兵力,還需諸葛瑾在後方安排船隻、調兵才是……

但孫登已經顧不得這麼許多了!莫說能帶一萬多兵,就算讓他只帶三千兵去救孫權,他也不會猶豫半分。

二十日清早,吳國太子孫登領一萬二千水軍乘舟東下。而此時的魏軍大部,還在乘船前往夏口的路上。

步軍乘船,騎軍乘馬,在江北同時而進。

辰時許,作為先鋒的水軍艨艟將軍樂綝部就已抵達夏口東北四十里處的灄口。

灄口,是灄水注入長江的水口之處,這裡是大魏水軍適合停駐的唯一之處,若再度向南離夏口愈近,距離就不足以讓步騎平穩落寨。

水軍達成這樣的速度並不意外,一日餘行二百里只是基礎操作。右羽林將軍程喜、奉義將軍卑衍和曹睿本人直屬共一萬八千騎,一日半在沿江的地形行軍二百里,這才是真正值得稱道的速度,河流左近本不適合騎軍快速機動,河流湖沼隨處可見。

但大敵在前,不知吳、蜀二軍何時合流,大魏騎軍必須爭分奪秒進行追趕。

大將軍曹真率領武衛軍曹泰部和鎮北將軍桓範部先至,依靠灄水作為屏障在灄水左岸紮下十餘里寬的大寨來。

與此同時,作為先鋒的樂綝部依舊奮勇爭先,又前出了二十餘里,與江上防禦的吳軍對峙許久。如同添油一般,陸遜親自坐鎮後方灄口,又增派了以艨艟、鬥艦為主的夏侯威部進行增援。

大江水面寬闊,二將近百艘船將整個江面遮護了數層。鬥艦分散居於前中部,艨艟點綴於鬥艦之間,樓船分為兩部位於中後,這是標準的迎敵陣勢。

雖然二百里的距離對水軍算不得什麼,但是對於隨船的大部步卒還是顯得有些疲累,安排營寨還要許多時間,若能不戰,陸遜今日是不願意挑起戰端的。

明日才是最合適的時間。

全琮本人就在對面吳軍船隊之中,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魏國水軍的動向。

直到日頭低垂變紅,雙方才有默契般的同時向後退卻。對峙將近半日,對於雙方將領的精神壓力都是巨大的。

越到這種時候,就越要比拼雙方的韌性和意志。

入夜,魯山城的太守府中。

全琮、孫奐二位主將,以及諸軍各將軍、校尉齊聚於此。

孫權深吸一口氣向堂中望去。鮮于丹、張梁、張霸、殷模、張剛、管篤、唐諮、薛秋、周纂……四萬餘軍中的二千石將領悉數聚於此處。下午與魏國軍隊在江中的對峙已經諸軍皆知,毫無疑問,這是戰事即將開啟的標誌。

全琮作為魯王、衛將軍、吳軍實際上的主帥,站在孫權側前方慷慨陳詞:

“北人擅馬,南人擅船,魏軍舍騎兵之利與大吳舟楫相爭,昔日老賊曹操尚且敗於大吳水軍,魏軍今日與當年彷彿,此其必敗一也。”

“壽春至此遠隔千里,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魏人步騎勢頭已頹,師老兵疲,此其必敗之二也。”

“卻月、魯山、夏口三城鼎立江畔,有江、山拱衛,魏軍分其力而不得眾攻,此其必敗之三也。”

“卻月城依沔水而建,魯山城依龜山、夏口城依蛇山,各自負險,週迴不過二三里,自古築城欲堅而不欲廣,魏軍絕難攻克,此其必敗之四也。”

“北人不識南方氣候,此前已有魏軍士卒多病之聞,待彼輩瘟疫自起,我軍可以順流而下擊之,柴桑、濡須、蕪湖、建業等處可於旦夕之間復得,此其必敗之五也。”

“朝廷對諸將以國士待之,今日堂中諸將人人皆為鄉侯,軍中士卒皆領田土錢帛賞賜,民夫家家免稅三載,士氣軍心可用,而魏軍吝嗇不賞驅使兵卒如牛馬,此其必敗之六也……”

吳國眾將盡皆披甲立於堂中,人人肅穆,聽著全琮在孫權側前方的慷慨陳辭,說著他自己研究出來的魏軍十條必敗之理。

能做到二千石校尉之人沒有傻子,他們都明白吳國的形勢危殆到了何等程度。

但作為吳國最最精銳的中軍,兩個月前在江夏與夏侯儒部的大勝,讓他們心中存了一些對勝利的預期。而且在吳國中軍中流傳頗為廣泛的說法是,莫不是由於吳國中軍被魏軍使詐調開,那麼魏國在揚州是不可能打破長江防線,取下濡須、蕪湖、建業等處的!

而且這些將領素來接受孫權恩惠,臨危之時願意效死,該給的錢帛、爵位、賞賜,孫權當真一項不缺,這些人臨難之時是當真比文官靠譜一些的。

四十里外的灄口大營處,皇帝本人的大帳中同樣做著戰前動員,除了各軍主將之外,十萬大軍中的二千石將領來了多半,。

曹睿坐在正中,大將軍曹真叉手站在曹睿側前方,樞密副使劉曄手持已經定好的作戰計劃在輿圖前站定,語氣激昂:

“武昌地形、如何作戰,已經悉數與諸位說透了。”

“總而言之,此戰大魏兵多、將多、船多、糧多,此處吳軍與濡須、蕪湖、江寧等處的吳軍沒什麼兩樣,大魏諸軍絕對可以擊而破之!留給吳逆孫權的道路只有一條,那就是被大魏或殺或擒,再無第二條路可走!”

“樞密院已經請了陛下聖旨。”劉曄環視一週,語氣又增高了半度:“此番作戰,若是哪一位校尉、偏將能夠斬獲孫權首級或者俘虜孫權,爵位立升二級,關內侯可以為鄉侯,亭侯可以為縣侯,朝廷有萬戶之賞!諸位可否明白?”

“明白!”帳中數十位二千石將領齊齊高喊應聲。

劉曄頓了一頓,輕咳一聲:“賞賜已然明確,軍法也不容稍忘,能今日在中軍帳中的將領,該明白的軍法都應知曉。只與諸位說一句,不論你們何等身份、爵位、家世,若違背軍令軍法,唯死而已,並無他路。”

“接下來由大將軍來為諸位分派明日主攻方向。”

劉曄說話之時,帳中的眾人的表情還稍顯輕鬆一些。但當曹真緩緩走下,在軍帳中繞了一圈,將每一個將領的面孔都看了一遍之後,氣氛顯得愈加凝重了。

畢竟是積年的大將軍,曹真分派軍務的過程,諸將甚至連目光都沒敢半分斜視。待曹真結束,躬身向皇帝請求訓示的時候,曹睿這才站起:

“今日帳中諸將,有在中軍裡隨了朕九年的,也有在外軍之中為將多年,還有水軍之中的新秀,你們之中的每一人,朕都與你們單獨交談過。”

“賞、罰、恩、義,該說的事情大將軍和劉樞密都已經與諸卿說過了。朕只告訴你們一句,朕、大魏皇帝,就隨在軍中,明日觀諸卿功成!”

眾人轟然應允。

📖
目錄
⚙️
設定
🌙
夜間
閱讀設定
背景主題
字型大小
A-
18px
A+
夜間模式
首頁 書架 閱讀記錄 書籍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