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我不是曹睿

第818章 克定禍亂曰武(上)

武昌城頭人頭攢動,旌旗密佈,披甲士卒與搬運守城物資的民夫影影綽綽,一副要與來攻的魏兵決死的架式。

北面臨江之處和西側臨山的城牆不需擔憂魏軍來攻,只留了少許士卒進行瞭望和警戒。東、南兩個方向重兵佈防。

天色初亮,二十五歲的吳國宗室、孫權堂侄、守將孫鄰立於武昌城牆南側偏東的位置,左右奔走吆喝著,努力模仿著腦海中歷代名將們該有的氣勢,準備應對前來攻城的魏軍。

“孫將軍。”年近六旬的武昌太守衛旌從東側城頭匆匆走來。

孫鄰本能皺眉反駁:“府君不在城東,來我處作何?”

衛旌欲言又止,瞧了下左右,頗顯為難的湊近孫鄰耳畔:“魏軍似乎並不欲攻城,反而大部渡江北上,頗為古怪……”

孫鄰一怔,定睛瞧了眼衛旌的面孔,發現並不似作偽,親自小跑並攀上匆匆搭好的望樓向東望去,赫然發現魏軍船隻竟在水上沿江南北有序來往,一隊隊全身黑鎧的魏軍甲士在旗幟的引導下登上樓船,隨後渡江向北而去。

“魏軍……魏軍竟不欲進攻武昌??”孫鄰滿腔的熱血落了個空:“大吳都城在此,江沔鎖鑰在此,城中又無大兵,魏軍竟不來攻?!”

衛旌早年間與步騭齊名,與孫鄰這種年輕將軍不同,聽過見過建安年間的風風雨雨,搖頭長嘆了一句:“魏軍怕是發覺陛下佈防夏口,直趨夏口去了。將軍且看,倒是留了一部在城東築壘。”

孫鄰面孔漲紅,竟咬牙切齒了起來,拿起腰間沒出鞘的環首刀重重擊在望樓的木質欄杆上:“本欲建功,奈何魏軍如此輕視於我?”

衛旌本想說魏軍或許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想了想,還是打消了這一念頭。

三月十九日,大將軍曹真留步兵校尉卞蘭督五千遼東步卒與武昌城東狹地和碼頭旁築壘防禦,而後領武衛軍、卑衍部五千遼東騎兵渡江北向,曹睿及三千羽林左軍士卒也一併隨行。

在不知城內具體軍情的情況下,以一個大魏外戚來蹲守一個吳國宗室,倒像是與孫權的默契一般。

兩國交戰,勢如水火,孫權的反應也不慢分毫。

在與全琮二人確定了這條堪稱‘陰毒’的計策後,孫權翌日清早就派出快船溯江西上,告知了魏軍來攻的緊要軍情,令使者持了許諾割東至西陵夷道、西至巫縣的整個宜都郡的詔書,命諸葛瑾與諸葛亮合兵五萬,在接到詔書的時候勿要遲疑,當即發兵。

而且是不用等到五萬軍隊齊備,即便能先發五千、一萬,也要立即派兵的緊急程度!

當吳國太子孫登持著孫權詔書,看著上面那熟悉無比的天子璽印,竟也一時晃神了起來。諸葛瑾在旁同樣沉默不語。

二人都沒想到孫權這麼快就應了割地借兵的請求!

太子也是臣、大將軍也是臣,二人為局勢所迫給出割地的屈辱條件之時,心中多少還是有些釋然的。萬事決於主上,成或不成陛下自然會決斷。可當孫權真正應了,倒成了他們二人賣國、將來在史書上惹人唾罵了!那可是當年吳國與劉備相爭數年、搏死取下的西陵之地!

陸伯言如今身在魏營,日後還有誰能將西陵復奪回來?

“大將軍,這……”孫登咬了咬牙:“莫非夏口處的形勢緊迫到了極點,父皇也不會如此下旨。既然父皇已經許諾,請大將軍速去漢營告知諸葛丞相,請他與大將軍一同速速發兵!”

諸葛瑾剛要應聲,卻想到了孫權信中催促甚急,輕輕搖頭,指了指一旁席上端坐著的驃騎將軍步騭:“太子,讓子山去!陛下令我出軍,我需速速去軍中點將選兵。”

“步將軍速去!”孫登也覺得諸葛瑾說的對,轉頭催促步騭,說話之時有些著急,眼神竟顯得有些兇狠。

“好!”步騭抿嘴拱手應下,展開聖旨看了一眼,當即便走。

步騭出江陵城西門的時候,心中還是有幾分屈辱之意的,心有不平,只能仰天長嘆,並以自己是為國家受辱來暗自安慰自己。

穿過了蜀軍兩座大寨,步騭騎馬走到了諸葛亮的中軍左近。值守的參軍問清步騭來意之後,轉身入營,不過須臾便回返營門,參軍的身側一人,正是軍師將軍楊儀。

諸葛亮率軍離開成都之後,將原丞相府包括參軍、掾屬、文吏等屬官盡數打包帶走,軍師將軍楊儀也自然在列,只留尚書令蔣琬領尚書檯諸官陪同劉禪北上白水。

“見過步將軍。”楊儀笑容和煦,似沒看出步騭眉眼間的焦躁一般:“不知步將軍前來見丞相所為何事?”

何事?方才不是都與你身邊這個參軍說了,你楊儀又何必在我面前裝傻?

步騭心中頓覺不妙,但身處蜀營,一時也不好發作,只好耐著性子說道:

“楊將軍,我此番前來帶了大吳皇帝陛下給諸葛丞相的文書。陛下已經許了將宜都郡治理之權轉交漢國,並請諸葛丞相依照前約,即刻同諸葛大將軍出兵!糧草船舶一律由大吳提供。”

“出兵?去哪?”楊儀蹙眉。

“去夏口,還能去哪?”步騭勃然變色:“此乃諸葛丞相親口與諸葛大將軍許諾,以三萬軍隨大將軍東進,楊將軍豈能不知?”

“丞相怎會如此決策?真乃亂命也!”楊儀竟也雙眼圓睜:“三萬大軍,豈能乘吳船、用吳糧而深入吳境千里?倘若吳國有所變故,豈不是有來無回!”

“你!”步騭伸手指向楊儀,急的連連跺腳:“都什麼時候了,楊威公!你莫在這裡拿我尋樂,在此作偽不知!”

你吳國自是緊迫,與我大漢何干?

楊儀與素來與吳國相熟的蔣琬、費禕二人不同,一直都是對吳的強硬派,他族中就有數人歿在昔日隨先主伐吳的夷陵戰事中。在楊儀眼裡,吳狗與魏狗一般可惡,不分伯仲!

楊儀心裡冷笑了一下,拱手道:“步將軍莫急,我真不知。且待我去問問丞相。”

說罷,楊儀轉身就走。

步騭停了幾瞬,見楊儀走了數十步、將要走到諸葛亮大帳前了,竟也作勢要跑著進去。身旁參軍拉扯不住,快到帳門之時才被甲士攔住,步騭情急,竟直接將頭上發冠取下,奮力扔向帳門,在帳門外大喊道:

“諸葛丞相!!!”

“吳與漢久為盟友,如何不讓我見尊駕!!!”

“放開我!我要見諸葛丞相!”

步騭嗓音甚大,帳中的諸葛亮終於無奈,揮手示意步騭進來。步騭走到諸葛亮身前,喘著粗氣,將孫權的書信和要求又重複了一遍,而後直直盯著諸葛亮的雙眼看去。

諸葛亮眼神如刀,在與步騭目光對峙之時,不急不緩的說道:

“步將軍,三萬軍隊出動,非本相一人臣所能決斷,本相需請示陛下才能給步將軍確信答覆。”

“劉皇帝不是在白水嗎?如此遠途,哪裡還來得及?”步騭披頭散髮,眉眼可怖:“莫非尊駕不願出兵?若如此,請直接來攻江陵!吳漢兩軍無非決死,讓魏軍得了荊州、得了天下,你們漢室也徹底絕嗣了算罷!”

“竟敢在丞相面前出此狂言!”魏延昂然站起,睥睨而視,竟直接握拳就要來毆步騭,卻被眼疾手快的費禕攔腰抱住。

“匹夫,你敢殺我?”步騭輕蔑而視。

“鼠輩好膽!”魏延嗔目,手向腰間刀柄摸去。

“文長,威公,你們二人退下!”諸葛亮重重拍了拍桌子。

魏延、楊儀對視了一眼,不再說話,恭順的拱手走出帳中,只留費禕在此。

“步將軍,本相也不與你多費唇舌。”諸葛亮身為漢相,一切出發點都是為了大漢,堪稱極致的實用主義:“吳國割宜都郡,江陵暫交大漢防守,戰後交還吳國。本相則派魏文長領兩萬人來守江陵,自將三萬人隨諸葛子瑜一同去救你們孫皇帝!”

“是三萬兵去救夏口,還是八萬兵去救,請步將軍勿要動氣,細細思量為好!”看著步騭即將失控的表情,諸葛亮連忙補充道:“若步將軍不能決,還請去問貴國太子和大將軍!本相在這裡等著你們答覆!”

步騭此刻的心中百轉千折,竟比當日自己被魏延所擄的時候更加屈辱。的確,他沒有許可權來做這樣的答覆。孫權連西陵都願意割了,江陵……江陵如何,又如何說的準呢?

諸葛亮說的倒也沒錯,他一臣子,還是請主上決斷為好!

步騭不欲與諸葛亮多說,微微拱手,出帳後即刻縱馬馳回江陵城中,此時天色已黑,步騭馬術不佳,路上甚至差點跌倒了一次,但還是速速叫上諸葛瑾一起去府中見太子孫登。

步騭帶來了壞訊息,孫登本就瀕臨崩潰的情緒再也壓制不住,剛要怒罵諸葛亮,卻因諸葛瑾在身旁而硬生生忍住,咬牙道:

“無論如何,江陵不能丟!孤與父皇不惜與蜀國開戰,江陵如何都不能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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