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球的時候要稱GOAT

第27章 樹葉覆蓋之處(求追讀!)

焊工在酒吧門口跺腳,靴底的水泥灰簌簌落下。穿橘色反光背心的碼頭工人推著腳踏車,車筐裡的鯡魚用報紙包著,滲出油漬。

這一切在他腦海中都太熟悉了,卻又陌生得讓他喉嚨發緊。

更衣室的勾心鬥角、名利場裡的閃光燈、贊助商的香檳——這些才是他現在的“日常”。

可此刻,聖皮埃爾街的氣味,魚腥味、電焊的金屬味、潮溼的瀝青味,卻讓他突然感到一陣孤立無援。

“這不是我的戰場。”

“這裡,是我的家?”

車子緩緩停在一棟紅磚公寓前,陽臺欄杆鏽得發紅,窗臺上擺著兩盆蔫了的薄荷。

三樓的那扇窗亮著燈——陳蘭一定在做飯,羅文和羅米大概在寫作業,或者趴在窗邊往外望。

汽笛聲從港口傳來,蓋過了一切。

羅伊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

歌曲的尾聲在身後淡去,而家門前的樓梯,像一條通往過去的隧道。

敲門聲響起時,陳蘭的鍋鏟頓了一下。

廚房裡燉著羅伊小時候最愛的白蘿蔔牛腩,湯汁咕嘟咕嘟冒著泡,水汽在窗玻璃上凝成一片霧。

她下意識攥緊了圍裙邊,那雙手在海鮮市場泡了十年,指節有些粗,掌心結著繭,卻在此刻微微發抖。

“是哥哥!”

羅米從沙發上彈起來,動畫片里正播到《馬丁的早晨》片頭曲,但她已經顧不上看。

她赤著腳跑過冰涼的地板,睡裙下襬掃過地板。

而羅文僵住了。

他的新足球,真正的阿迪達斯,不是二手市場淘來的舊皮球,從腳邊滾開,撞在餐桌腿上,發出一聲悶響。

他突然不敢繼續踢了,手指無意識地揪著t恤下襬。

那件衣服是羅伊上個月寄來的,印著摩納哥隊徽,但他現在卻覺得胸口發燙,像是穿著別人的衣服。

陳蘭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沒有立刻出去。

她的目光掃過這間客廳。

褪色的沙發,彈簧已經鬆了,但套上了新買的米色罩布。

斑駁的牆壁,佛龕裡的菩薩像前插著三炷線香,旁邊的聖母像前也燃著一支。

餐桌上,擺著今早買的草莓蛋糕,奶油有些化了。

錢都要花在刀刃上。

羅伊匯來的歐元她用了一部分,剩下的取出來,鎖在鐵盒裡,壓在床板下。

這段時間她聽說太多故事:里爾有個前鋒被剷斷腿後,全家只能搬回貧民窟。

附近街區有個年輕人曾經是里昂青訓最好的天才門將,現在在超市搬貨。

“職業球員就像碼頭上的玻璃瓶。”

這些天每當孩子們有些稍微‘過分’的要求時,她總對他們這樣說。

“不知道哪陣浪會把你拍碎。”

“這些錢是你哥哥在球場上跟人磕來撞去,被後衛鏟翻在地上換來的。”

法甲每一分鐘就有一次惡意犯規,而陳蘭的噩夢是:電視上說,她的兒子正是聯賽被侵犯次數第三多的球員。

門開了。

走廊的燈光斜切進來,羅伊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他穿著簡單的米色風衣,黑色襯衫,深灰羊毛混紡休閒褲,手腕上卻戴著塊閃亮的表。

羅伊曾有過質疑,是否真的對這個家庭存在親情。

但此刻記憶的實體化:白蘿蔔燉牛腩的氣味、那臺老舊電視機裡的動畫片聲、他抬手順勢摸到了門框上的刻痕,是他十四歲臨走時最後一次量身高留下的,下方加刻上了羅文歪歪扭扭的+1cm記號。

像一記精準的直塞球,撕開了他長久以來的困惑。

人的情感是由大腦儲存的記憶錨定的。

比任何合同都牢不可破。

“媽”

他喊了一聲,嗓音比電視裡聽到的低沉。

羅米撲過去抱住他的腰。

而羅文縮在餐桌後面,只露出半個腦袋,哥哥現在太高了,高得讓他害怕。

陳蘭終於從廚房走出來,手裡還拿著鍋鏟。

她注意到羅伊的視線掃過佛龕和聖母像,掃過餐桌上融化的蛋糕,最後落在她發紅的指節上。

“吃飯吧。”

她最終只說出這三個字。

牛腩的香氣突然濃得讓人眼眶發熱。

廚房的窗戶外,聖皮埃爾街的路燈終於亮了。

杜魯克的文章可以期待一手哈,我會拿谷歌看點他的法語著作,看看他的寫作風格,之後嘗試以主角的歐冠征程寫一篇體育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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