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球的時候要稱GOAT

第74章 法蘭西之夏,傳奇待續

歐洲的職業足球體系,尤其是法國、德國、荷蘭這些青訓強國,早已形成“從街頭到職業垂直滲透”的完整篩選機制。像裡貝里這樣在法丙、業餘聯賽摸爬滾打的球員,不是沒被發現,而是被評估後放棄了。

球探報告不會漏掉真正的天才,這些人在16歲前就被鎖定。

“大器晚成”的球員,往往不是天賦異稟,而是後天打磨。

比如瓦爾迪(業餘聯賽起步,但真正爆發靠的是跑位和終結能力)、盧卡-託尼(大器晚成,但依賴的是身體和經驗)。

裡貝里的問題不是“未被髮掘”,而是“被髮掘後難以矯正”。

他過早踢野球賺錢,養成了大量壞習慣(獨、戰術紀律差、情緒管理糟糕)。

在16至20歲這個關鍵漲球期,沒有接受系統的青訓。

他有歷史級的天賦,盤帶、變向、爆發力極強,但傳球選擇、無球跑動、戰術理解遠低於同齡職業球員。

心態固化,街頭足球的生存法則讓他習慣“一人carry”,而不是團隊協作。

情緒管理易失控,從小被嘲笑、打架、爭議纏身,導致他極易被激怒,影響比賽狀態。

他不是“未被雕琢的鑽石”,而是“被錯誤打磨的頑石”。

即使在佈雷斯特刷出法丙助攻王,都沒幾支球隊要他。

如果不是梅斯主帥讓-費爾南德斯慧眼識珠,他也許還要在二三級聯賽蹉跎幾年。

即便現在裡貝里加盟摩納哥,羅伊也不認為他能取代羅滕的位置。

至少在短期內,兩人的差距依然懸殊。

但如果有頂級教練能夠儘早介入調教,或許還能挽救這塊天賦異稟卻誤入歧途的“頑石”。

霧漸漸散了。

裡貝里終於打進了第五個一條龍進球,汗水順著他的疤痕往下淌。

他掀起衣角擦臉時,餘光瞥見了場邊那個戴墨鏡的身影。

兩人隔空對視了一秒。

羅伊緩步踏入球場,語氣輕鬆得像是來參加社群燒烤:“加一個,我不太會踢。”

整個球場瞬間凝固。

那個穿著深藍色11號法國隊服的年輕後衛,衣服明顯是廉價仿製品,正狼狽地爬起來,膝蓋上還沾著被裡貝里穿襠時蹭破的血痕。

他突然瞪圓眼睛,嘴唇開始發抖:“羅羅.”

羅伊微笑,不置可否。

球場邊緣正在繫鞋帶的少年猛地抬頭,手裡的礦泉水瓶啪嗒掉在地上。

如同多米諾骨牌效應,驚呼聲在混凝土場地上炸開:“是法甲最佳球員,我們這裡走出的羅伊!”

“國家隊的11號!”

“上帝啊,羅伊我是你的球迷!”

喧囂中唯有裡貝里靜止不動。

他單腳踩住皮球,右臉的疤痕在晨光中泛著暗紅。

當羅伊穿過蜂擁而來的人群時,注意到他下意識將右腳藏回腿後,遮住球鞋側面的開膠處。

“不去法甲球隊試訓,揚名立萬。”

羅伊用鞋尖踩了踩滾到腳邊的皮球,“原來是在當業餘球場的穿襠大師?”

他的目光掃過那個11號後衛滲血的膝蓋,又回到裡貝里臉上:“欺負業餘球員很有成就感?”

裡貝里的眼神驟然變冷,右臉的疤痕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刺眼。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指點,”他聲音低沉,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更不需要施捨。”

羅伊微微挑眉:“施捨?你覺得我會浪費時間施捨一個連試訓都不敢去的人?”

裡貝里看著羅伊只覺得陌生,許久不聯絡的朋友。

見面就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我把你推薦給了德尚。”

“你他媽——”

裡貝里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卻在聽到德尚名字時突然頓住。

羅伊冷笑一聲,上前兩步逼近裡貝里:“怎麼?連德尚的名字都嚇到你了?”

他故意提高音量,“那個在布洛涅街頭敢跟三個混混幹架的弗蘭克去哪了?現在連個試訓機會都不敢接?”

“你變了,弗蘭克。”

羅伊笑著,怒其不爭地譏諷,“你他媽怎麼變成了一個孬種。”

在向德尚推薦裡貝里時,他的語氣謹慎而精準:“他的下限是羅騰,上限能達到皮雷。”

這個評價既不過分誇大,又足夠引起德尚的興趣。

羅伊冷笑一聲,眼神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失望:“讓-佩蒂特推遲了假期,就因為我說布洛涅有個硬漢值得一看。”

他上下打量著裡貝里,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結果呢?我他媽是看走眼了?你跟個娘們一樣嘰嘰歪歪的。”

疤痕在怒容下扭曲,裡貝里猛地攥緊拳頭:“少在這裝聖人!你算什麼東西來評判我?”

“算什麼東西?”羅伊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袖口,語氣平靜卻字字如刀:“算上賽季法甲最佳球員,算摩納哥主力前鋒,演算法國隊主力,算.”

他故意停頓,露出一個不耐煩的笑:“阿萊斯還是佈雷斯特?想被我虐,你還得連跳兩級。”

羅伊壓低聲音,每個字都像錘子敲在裡貝里心上:“他今天就來布洛涅,我下午走之前來得及引薦你。”

“要麼你現在跟我走,要麼你就去一家法甲球隊試試能不能把我幹掉,要麼繼續在這裡當你的野球皇帝。”

他聳聳肩,語氣輕佻:“選擇權在你,老友。”

場邊那個穿著廉價11號球衣的少年突然喊道:“弗蘭克,去啊!”

這聲呼喊像開啟了閘門,其他少年也跟著起鬨:“對啊!去啊!”

當那個11號少年怯生生遞來足球時,羅伊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裡貝里瞥了一眼,發現羅伊簽名時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顯然很享受這種被崇拜的感覺。

羅伊不再廢話,轉身就走。

他的背影挺拔而冷漠,彷彿篤定裡貝里會跟上來。

就在羅伊即將走出球場時,他聽見身後傳來皮球狠狠擊中金屬網的悶響——那是裡貝里發洩般的怒射。

獨狼最恨施捨,但更怕激將。

羅伊的手機震動,他接通,是助教讓-佩蒂特:“我已經到布洛涅了,你說的那個小子在哪?”

羅伊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說:“等著吧,他馬上就來。”

球場中央,裡貝里盯著自己的球鞋,呼吸漸漸平復。

他抬頭,望向羅伊遠去的方向,眼神裡的憤怒逐漸被某種更復雜的情緒取代。

“媽的.”他低聲咒罵一句,卻已經開始收拾自己的揹包。

2003年6月9日,癸未年,戊午月,癸丑日。

宜引援,水土相生,利簽約新秀,主貴人扶持。

宜喬遷,醜土為金庫,搬遷得財。

6月10日,巴黎街頭。

羅伊的車緩緩駛過大街,車窗外的巴黎呈現出種奇異的割裂感。

罷工的痕跡無處不在——街角的垃圾桶堆成了小山,無人清理;地鐵站口貼著“服務暫停”的告示,幾個戴紅袖章的工人正分發傳單;咖啡館的電視裡滾動播放著工會領袖的演講,而露天座上的顧客們只是聳聳肩,繼續啜飲著濃縮咖啡。

這個夏天,巴黎是不平靜的,除了接踵而來的世乒賽、法網和聯合會盃賽外,由於對法國政府改革退休制度強烈不滿,法國民眾近半個月來不斷舉行罷工和遊行示威,法國媒體紛紛希望,足球能讓國民們回到理智中。

車載收音機裡傳來脫口秀演員的調侃:“我們罷工,你們踢球,最後都是法蘭西贏。”

但聯合會杯的到來,讓這座躁動的城市又平添了幾分荒誕的熱鬧。

公交站的海報被塗鴉覆蓋,但旁邊新貼上的法國隊海報卻完好無損。

幾個穿著高盧雄雞球衣的年輕人舉著“罷工繼續,冠軍降臨!”的標語走過,羅伊搖下車窗,捕捉到他們的爭論:

“98年罷工我們奪冠了,這次必須延續傳統!”

“可機場罷工會影響球隊航班吧?”

“蠢貨,上次飛行員罷工不也沒耽誤齊祖進球?”

“可這次齊祖不在!”

“無所謂,亨利和羅伊會出手!”

1998年世界盃賽前,法國也曾爆發了聲勢浩大的罷工行為,其中飛行員的大罷工一度威脅到世界盃賽各賽場運輸問題。

迷信的球迷認為,上次罷工我們可以奪冠,這次罷一罷也許好運重來呢?

除了法國隊外,土耳其隊和喀麥隆隊也將享受到主場的樂趣,土、喀移民在法國的勢力龐大,而大批土耳其人已趕赴法國。

同時,由於土耳其是法國之外唯一的歐洲代表。

君士坦丁堡怎麼就不算歐洲呢?

轉角處,三個穿著土耳其隊服的青年正用粉筆在人行道上畫出國旗圖案。

旁邊戴著傳統頭巾的老婦人搖搖頭,卻還是往他們手裡塞了一些點心。

法蘭西的福報已見端倪。

此外,巴黎市內眾多的巴西飯館如今已裝飾一新,屆時巨大的螢幕將擠滿瘋狂的拉美球迷。

巴黎戴高樂機場,彷彿一夜之間被染成了藍色海洋。

清晨的第一班航班剛落地,閘口便湧出大批身穿日本隊服的球迷,瞬間填滿了機場的每個角落。

日本旅行團多采用包機形式集中抵達。

“楢崎君!一定要守住啊!(楢崎正剛)”

一個扎著頭帶的年輕女孩高舉著寫有“正剛の鉄壁”的標語牌,她的聲音很快被周圍此起彼伏的呼喊淹沒。

三十多人組成的“大坂藍武士應援團”正列隊行進,領隊揮舞著繪有稻本潤一肖像的團旗,後面跟著的球迷齊聲喊著:“inamoto!我們的中場引擎!”

他們揹包上別滿了球員徽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接機大廳瞬間變成了臨時展覽館:

戴著秋田豐面具的大學生正給路人分發日法雙語戰術手冊。

五個中年大叔拉開十米長的橫幅,上面用毛筆寫著“森岡鐵閘不可逾越(森岡隆三)”。

女高中生們捧著貼滿‘川口能活’貼紙的應援板,齊唱改編的助威歌。

“聽說中田英壽在訓練賽穿了10號!”一個染著紅髮的少年激動地搖晃同伴,“我就說該帶‘英壽様’的燈牌來!”

“放心吧,”同伴拍拍鼓鼓的行李袋,“我帶了永井雄一郎的應援扇,他可是浦和紅鑽的頭號殺手!”

突然,人群爆發出更大的聲浪,開始聲援效力漢堡的高原直泰,整個東出口響起整齊劃一的口號:“takahara!sekai ni hatashite miruzo!(讓世界見識高原的力量!)”

保潔員瑪德琳推著清潔車艱難穿行,她的推車上不知被誰貼了三都主的貼紙。

面板黝黑的巴西裔咧著大嘴笑。

“這些日本人,”她對同事聳肩,“還以為是安靜的觀光客,結果全變成了狂戰士。”

話音未落,一群舉著“大久保の弾丸シュート(大久保義人)”橫幅的球迷呼嘯而過,藍白色紙花撒了滿地。

在貨幣兌換處,銀行職員皮埃爾發現日元兌換量激增。

“都是買球票的,”他啜了一口紙杯裡的咖啡,“來這裡花錢就行,管他們呢!”

某個日本人突然用音響播放起《加油日本》的旋律,幾百人瞬間合唱起來。

旅行團的導遊高舉小旗,旗尖恰好指向電子屏——那裡正打出“日本vs紐西蘭”的倒計時,數字跳動時,整個機場響起震耳欲聾的吼聲:“nippon!ichiban!”

羅伊的車緩緩駛過克萊楓丹的林蔭道,車載廣播裡女主播正用誇張的語調播報:“僅今日就有超過1100名日本遊客抵達戴高樂機場,他們攜帶的應援物資甚至導致海關x光機超負荷運轉.”

他想起克萊爾早晨給自己打來的電話:

“日本國內預計將有2500萬觀眾收看這場比賽,是法國本土收視率的三倍。”

收視率意味著關注度,關注度意味著潛在市場。

當然是誰有錢賺誰的。

“恐懼比愛更持久。”

他對著後視鏡調整領帶,突然覺得日語裡“頑張って”的發音,聽起來竟像金幣落袋的清脆聲響。

同時,這是個會愛自己想象中怪物的扭曲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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