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剛才這一番交手,我對你信心更充足了,現在你若是全力出手,法道,體魄之道力量全面爆發,我看尋常武道大宗師也不是你對手。”齊雁將佩刀扔給了一旁的護院,扭身坐在了旁邊一塊大石頭上。
“單論體魄強度,我和你還有很大差距。”韓清思量道。
武道大宗師也就是六次蛻變,勁力能離體,蔓延到兵器上,戰力很強,放眼天下,一些二三流門派的建立者也就是這般實力,即便是在羅家這樣的千年世家,六次蛻變的武者也能獲得極好的禮待,算得上中堅力量。
如果去參軍,即便沒什麼背景,也能被授予百夫長甚至千夫長一職。
大虞軍制,從上到下分別是將軍,統領,千夫長,百夫長。
“姐姐我在大宗師裡也算高手,我所學武功最差都是二流,又天生根骨雄壯,戰力自是遠超同境武者,我的判斷不會有問題。
就算你碰到一些厲害的武道大宗師,你就算不敵,一心想走,他也攔不住你。
不過,碰到武聖,你可要小心了,即便你踏入合象境,也很大可能會死在武聖手裡。”齊雁分析道。
她是想讓韓清心裡有個底,不必對江湖武者太過畏懼,但也不能太膨脹,對武聖失去敬畏之心。
”武聖是七次蛻變,勁力融入血液,迸發覺醒了武道意志,一拳一腳都能殺傷神魂法念。”韓清腦海中回想起了孔休筆記中對武聖的評價,不緊不慢複述了一遍。
“不錯,七次蛻變是武聖的門檻,但武道之路理論上是無窮無盡的,只要你能不斷開啟新的竅穴,那體魄就會不斷蛻變。
傳說上古時期,人族強者能經歷八次,九次蛻變,肉體堅不可摧,拳鋒能撼動山嶽。
當今天下,鎮守西部邊關的蒙衝大將軍是公認的天下武道第一人,也不知他是否經歷了傳說中八次九次蛻變。
不過,我爹說,這個時代,武聖之路已經斷絕,不可能有人蛻變次數能超過七次,也不知哪一種說法更準確。
總之,同樣是武聖,戰力可能差得天上地下,你一定要有敬畏之心,即便武聖沒有凝聚法念,你也不可小瞧。”齊雁認真道。
韓清在旁聆聽著,心裡不禁感受到一陣溫暖。
齊雁這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對待外人粗暴蠻橫,行事凌厲果斷,對待自己卻是細心又體貼,此刻這般嘮叨,都是怕他行走在外,碰到強敵判斷失誤吃大虧,甚至丟掉性命。
“齊姐放心,你剛才說的話我全部記在了心裡,碰到武聖,能躲就躲,不過想來天底下也沒多少個武聖才是。”韓清思量道。
法念之道成聖的難度要比單純武道成聖難更多,但想要經歷七次蛻變同樣很難。
“不錯,我說的是極端情況,正常來說,你一個體道四境武者,不會有武聖會多看你一眼。”齊雁認真點頭。
韓清心中也沒什麼顧慮,他咀嚼著齊雁的話,又想起孔休關於武道也有類似的闡述,裡面解釋了為什麼當今武者在七次蛻變後路就斷了。
原因是上古有天柱,撐起了天地,武者可從天柱上挖取一種名為天柱石的東西封鎮竅穴,可將竅穴中勁力開發到極致,令體魄再度蛻變。
而這個時代,天柱不在,天柱石也無從獲得,七次以上的蛻變就成了傳說。
不過,孔休筆記中的這些話聽起來實在是太過玄幻,他也不知是真是假。
“這些東西還離我太遙遠,等什麼時候真正七次蛻變再去煩擾吧。”韓清心道。
閒聊了這麼一陣,韓清身體已是從疲憊狀態恢復正常,於是又起身去練武。
他又吸收了一枚靈魂光點,來自金刀七雄,從中選擇繼承了一門體道三境練法和刀法。
刀法名九黎,熟練度已達圓滿,聽著很霸氣,實則不入流,練到圓滿連百裂刀都不如。
而武功品質越低,轉化比例就越低,他估摸著,即便熟練度全部轉化完畢,幻影千重刀的熟練度提升也微乎其微。
不過,有好過沒有,在七殺碑加持下,他又開始新一輪刀法練習。
時間流逝,暮色降臨,松陽莊外突然來了一支車隊,護送者是城中士兵。
聽到動靜,韓清齊雁等人都是第一時間來到莊園門口檢視。
“小姐,這是齊將軍吩咐我們護送過來的客人。”
為首一位黑甲士兵翻身下馬,跪倒在齊雁面前朗聲彙報道。
“我知道了,都進來吧!”齊雁應了一聲。
韓清腦海中又忽然響起了她的聲音。
“韓清,這是劉嶽送過來的禮物,你儘管收下,聽說還派來一些武者供你使喚。”
“好。”韓清明白,這是法念傳音,心裡波瀾不驚,也是立刻喚出法念,和齊雁隔空交流,隱蔽至極。
於是,總計三輛馬車,外加二十多位身材魁梧精壯的武者來到了莊園最中心一片空地上,馬車上有幾個大木箱,也都被卸下來,放置在一旁。
韓清沒有著急檢視箱子裡的東西,他的目光當先被一位著青衫的中年人所吸引。
這中年人有九根手指,靜立一旁,目光在自己和齊雁身上來回掃動,站姿挺拔如松,精氣神十足,顧盼之間有一股兇狠之氣,一看實力就很不一般。
齊雁也是注意到了此人,上前伸手一拍肩膀,沒想到此人身子骨硬朗無比,竟是一動不動。
“咦,不錯,你就是我爹信中所說的武道大宗師林越秋?”
“正是在下,您就是齊雁將軍吧,果真是身材魁梧,當為女中豪傑。”林越秋沉聲道。
“哼!老孃這叫豐滿!”齊雁翻了個白眼,她最不喜有人說她身材魁梧,雖然的確是很魁梧。
林越秋啞然一笑,臉色又很快恢復正常,他早就聽聞齊雁是個性情中人,風風火火,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林越秋,韓清,你們倆跟我來。”齊雁招呼了一聲,帶著兩人向一旁一棟屋舍走去。
韓清正要跟過去,忽然看到一旁林越秋向自己投來灼熱的目光,其中竟隱隱有幾分激動,這讓他心中產生了一抹古怪,莫非此人認識自己?
當兩人跟著齊雁來到屋中,齊雁坐在椅子上,朗聲道:“韓清,林越秋是劉嶽的手下,來自黎山學宮,以前也是嶽麓學宮的武者,雖然沒有開啟法念之道,但我爹說他實力非同一般,當年也受過你孃親恩惠,以後他就是你的手下,這次北地之行,他會全程保護你。”
話音一落,林越秋竟是撲通一聲,單膝跪倒在韓清面前,朗聲道:“林越秋拜見公子,從此以後,我這條命都是公子的,北地之行,誰敢傷你,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一番話慷慨激昂,擲地有聲,令韓清也是無比驚訝,他聽著不像是演戲,只是初次見面,林越秋表現得如此激動,似是恨不得將自己性命託付,如果不是性格輕浮,那想必當年在京城,此人身上一定發生過什麼事,也不知得到過自家母親什麼恩惠,讓他記在心裡這麼多年。
思量之際,旁邊齊雁給出瞭解釋。
“林越秋曾在京城武館做拳師,其妻子頗有姿色,不慎被韓異的小兒子韓莊看重,設計構陷林越秋入獄,強逼其妻就範,是你娘出手救了他們。”
“不錯,那韓莊心思歹毒至極,竟是強逼我妻為奴婢,還要將我千刀萬剮,若非蘇聖人出手相助,我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您是蘇聖人的孩子,這份恩情就轉移到了你身上,這一次北地之行,我林越秋一定竭盡全力,護公子周全!”林越秋深吸一口氣,又朗聲道。
韓清看到這一幕,又一次深刻體會到自己孃親影響力有多麼可怕,怪不得朝廷聯合多方勢力,甚至不惜動用陰謀詭計也要出手圍殺,若是孃親還在世,振臂一呼,不知多少高手追隨,山河動盪,社稷翻覆都有可能。
他倒是不擔心這林越秋撒謊,此人既然能見到自己,又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必定是經過了齊無鋒和劉嶽的雙重考驗,這兩人做事都是滴水不漏,自己無需質疑,於是他果斷上前,將林越秋攙扶了起來。
“林先生不必如此,我觀你也是重情重義之人,心裡十分欽佩,這次北地之行,若碰到強敵,還得仰仗先生多出力。”
林越秋拱手道:“公子放心,我一定會拼盡全力。”
他心頭對韓清也是好感倍增,若韓清是跋扈之人,那他看在蘇錦的恩情上,或許仍會拼死相護,但絕不會發自內心的認可。
此刻,韓清展現出溫和有禮的氣度,讓他不知不覺就想起了蘇錦。
當年蘇錦也是這樣的人,雖身居高位,卻並未有一絲一毫的傲慢之氣。
齊雁又隨即起身向外走去:“箱子裡都有什麼?”
韓清也起身向外走,林越秋則邁步跟在他身後,朗聲道:“劉大人說,這裡面是一些甲冑弓刀,此去北地,公子要帶兵,這些東西都是您現在緊缺的。”
“開箱!”韓清吩咐道。
馬車旁有二十餘位身著黑衣的精壯漢子,也都是劉嶽派過來的武夫。
聽到韓清的話,這些人手腳麻利,迅速將幾個木箱子開啟。
第一個箱子就讓韓清眼前一亮,裡面竟是裝滿了明晃晃的黃金,入目可見,有金色光華閃耀。
“這是三千兩黃金!”林越秋道,“公子去了北地,處處都要花錢,軍隊更是銷金窟,有這三千兩,您能迅速站住腳跟,做事不至於束手束腳。”
“不錯,韓清,你去了北地大營,若只是想混日子,那的確不需要花費什麼銀兩,但想要做出點成就,就必須武裝出一支悍勇軍隊,這就需要大量銀兩,僅靠朝廷發放的銀子是不夠的。”齊雁也道。
“我明白。”韓清想想的確如此。
他目光一掃,落在了一旁第二個木箱裡,裡面擺放有十張弓,通體呈灰白色,弓弦足有食指那般粗大,一看就很不尋常。
韓清從中拿出一張弓,伸手一拉,伴隨著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響,弓弦被緩緩拉動至滿月狀。
“好強的弓力,我看至少要經歷三次蛻變的武者才能使用。”韓清緩緩鬆開弓弦,忍不住感嘆。
“這是深山中蠻王護衛才能持有的特製長弓,名為犀角烏金弓,乃是絕版神弓,不能量產,射程可達四百到六百步,的確是三境及以上武者才能使用。”林越秋解釋道。
齊雁眼前一亮,也從中拿起一張弓,又從旁邊另一個木箱子裡取出一支箭。
“這箱子裡有兩百支箭,也是從深山蠻族大型部落中剿獲而來,名為蟒毒箭,據說箭矢上滲透有烏蟒劇毒,射入人的身軀,毒素蔓延,頃刻間臟腑就會化作一攤血水。”林越秋緊跟著介紹道。
齊雁引弓拉箭,弓如滿月,瞄準了不遠處一棵老槐樹,驟然鬆手,弓弦震顫,嗖,箭矢化作一道流光精準貫穿了槐樹樹身。
“好弓!好箭!”齊雁讚不絕口,這槐樹和她相距三百五十步,箭矢命中目標時,力道都很足,箭矢都不曾有明顯的下墜跡象,可見林越秋沒撒謊,起碼三百五十步內殺傷力十足。
“尋常弓弩射程有兩百步遠都算極為出色,公子,有這十張犀角烏金弓,我們去了戰場也能穩穩佔據主動。”林越秋說話時,已經將自己和韓清放在了同一立場上。
韓清也從中取出一張犀角烏金弓,他引弓搭箭,暗運法念融入雙眸,加持提升五感,盯上了五百步外,房簷上打盹的一隻白羽飛鳥。
“我來試試這弓射程到底能不能達到六百步。”
韓清腦海中有念頭一閃而過,驟然引弓射箭,嗖一下,箭如流星,橫跨長空,精準貫穿了這一隻白羽飛鳥的身體,後者怪叫一聲,自房簷墜落在地。
“好弓!射程足有六百步。”
“好箭法!六百步遠一發中的,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林越秋眼前一亮,忍不住發出一聲讚歎。
他來之前,就聽說韓清武道天賦極為了得,此刻才是真正見識到韓清的能耐,起碼弓術很是了得。
韓清將犀角烏金弓放回面前的木箱內,目光又投向了最後一個箱子,內裡有五具黑鱗皮甲。
這一次無需林越秋介紹,齊雁已是當先開口道:“這是蜀地最優良的皮甲,蟒鱗甲,以烏蟒大蛇的蛇皮為材料,經過幾十道繁雜工藝,反覆鍛打而成,防禦力極強的同時,又有絕佳的輕便性,若沒有門路,千金都買不到。”
“齊雁將軍果真是見多識廣,這的確是蜀地最上等皮甲。”林越秋道。
“我之前對付蠻人,曾有蠻將穿著蟒鱗甲,的確是刀槍不入,即便是我的狼牙棒砸上去,也會因外表的光滑鱗甲卸去力道,殺傷力大減。
“韓清,看得出來,劉嶽先生對你極為器重,這些都是極為稀缺的軍備物資,有了這些東西,你在北地很容易就能武裝起一支實力強勁的親兵小隊。”齊雁笑道。
“劉嶽大人這般待我,我自是會謹記在心,將來我會證明,他的眼光沒有錯。”韓清沉聲道。
“公子有志氣,我相信將來你會成為名震四方的大人物!”林越秋讚賞道,心中對韓清的評價又上了一層樓。
“對了,我爹說,三日內你就要出發去北地,他會親自送你一趟,也有禮物要給你。”齊雁忽然道。
“什麼禮物?”韓清好奇。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齊雁賣了個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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