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首蠻叛亂的訊息便傳入了京中,朝堂之上群臣議論紛紛。
這訊息比偵緝府慢了一步,而偵緝府的訊息的真實情況又遠不如飛頭倀鬼傳回來的訊息。
朝臣也不知道當地的具體情形如何,說起來的也都是下面的奏報,亦或者自身得來的訊息,還有的直接便是傳聞。
不過天子面前,則又是另外一副模樣了。
天還沒有亮,宦官就在內殿外的貢毯上跪著催促阮虎了。
阮虎:“又要上朝!”
阮虎以當一個耽於享樂的“昏君”為目標,自然是不喜歡上朝的。
所謂有事開小會,無事開大會,這種朝會大多數時候除了你爭我吵,是什麼事情也都議不出來的。
阮虎寧願習練刀槍,也不大願意看這些人裝模作樣。
但是,這並不代表著朝會就沒有意義了。
阮虎被人抬著,恍恍惚惚地就高坐在了明堂之上,恍恍惚惚地就看到下面吵了起來。
“蕞爾獠蠻,敢行悖逆,侵陵先帝陵寢,魘詛聖躬。此獠不誅,何以肅天憲?”
“這蠻夷先是侵犯皇陵,而後魘鎮天子,若不能誅殺他們,天威何在。”
“陛下,今獠夷猖獗若此,請速設西蠻義從府,會獵蠻峒。”
“主憂臣辱,主辱臣死,臣請執殳前驅,為陛下蕩平醜類。”
看起來群情激憤,人人對那環首蠻都恨而誅之。
但是阮虎目光一掃,就隱隱看出這些人心底裡真正的想法。
這些人都是在煽風點火,有的則是幸災樂禍,巴不得這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因為鬧得越大,天子就越是丟臉。
而有的覺得,機會來了,鬧得越大天子不就越要依仗他們麼?
恍惚間,那聲音傳到阮虎耳畔好似變成了另外的話語。
“你這天子不是不聽我們的麼,怎麼樣,丟人現眼了吧!”
“你不是把丞相給廢了,行得通麼?”
“你不是還要練什麼新軍,沒有我們你連個環首蠻都平不了。”
他看著下面的人,人的心相、面相、骨相,似乎時時刻刻都在變化著。
他若強勢,人人皆忠臣。
他若是露了敗***臣賊子滿朝。
阮虎看得無趣,目光轉向周圍。
左右寺人著深青圓領窄袖袍,腰間懸魚袋,手持鎏金麈尾拂塵垂首侍立。
再看那宮娥。
梳著望仙九鬟髻,石榴紅色的襦裙上繡著銀色的寶相花紋,輕輕的曳在地上。
兩列的宮娥手執孔雀翎羽宮扇,柄是碧玉的。
這一切,好似都比下面的百官有趣。
朝會之後。
阮虎在政事堂和諸重臣又商談了此事,依舊沒有什麼結果。
中書令李弘道:“陛下,臣保舉一人,可任義從府都督。”
門下令黃徽:“陛下,臣也知曉一人……”
這些人,絲毫不關心怎麼解決問題,只關心這個重設的西蠻義從府會落到誰的手上。
大丈夫不可無權。
而兵權,可謂是極為重要的一項權利。——開大會沒有能夠辦成,開小會也沒能辦成。
但是很快,這件給阮虎帶來麻煩的事情,很快得到了解決的契機。
偵緝府的官署明面上看上去不過是一座大一些的宅院,進出都非常嚴密。
阮虎披著斗篷,悄然來到了此地。
那些本土派,外來派,有的時候可以用,但是關鍵時刻都是靠不住的。
真正關鍵時候能夠起作用的,還是阮虎自己用的和提拔的人。
周楷固率領著眾人,跪地迎接。
實際上,自領了阮虎那份密旨之後周楷固已經多日未曾見過天子了,阮虎今日來便是問一問進展。
果然,周楷固迅速的彙報了他近日來的成果,也算是上報自己的功績。“微臣派去之人得飛頭神指引,事已經辦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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