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師兄你怎麼不吃飯？是沒胃口嗎？都放涼了。”
華夏基金滬都分部。
陶宇昂辦公室。
實習助理賴偉傑看著精神有些萎靡的陶宇昂，又說道：“要不我給你拿去樓下店熱一熱？”
“不用了，沒什麼胃口。”
陶宇昂擺了擺手。
自從今早去了歐歸燕辦公室，商議基金更換管理人的事情，他滿腦子都是那句“溜著邊兒吃”，以至於他對任何食物都失去了胃口。
如果早知道華夏基金這麼難混，他就應該老老實實在華信證券那邊待著，最起碼自家老婆嶽書雪的關係還能罩住他。
賴偉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掃視了周圍一眼，壓低聲音道：“陶師兄有空不？passion酒吧來了批新dj，聽說今晚還要搞什麼《泳衣之夜》，我也沒見過世面，要不我們一起去看看？”
“算了，你去吧。”
陶宇昂擺了擺手。
剛剛經歷了老燕京吃法，他已經提不起任何興趣，甚至覺得口腔都有股豆汁味。
聽見陶宇昂拒絕，賴偉傑顯得有些驚訝。
自從大學畢業，進入華夏基金實習，他就時常請客陶宇昂，也瞭解了對方的喜好。
別看陶宇昂五官端正，翩翩君子模樣，但背地裡，車都是以120碼的速度去開。
受什麼刺激了？
難道是不行了？
還是說年紀到了？
不對啊，不是說男人只有掛在牆上才會老實嗎？
賴偉傑想了很多，最終想到對方可能玩膩了，需要新花樣。
因為陶宇昂是他的直接上司，他不得不花重金討好對方，以求實習轉正。
等助理轉經理，現在討好花費的資金，就可以加倍從公募基金裡面撈回來。
“咚咚——”
辦公室玻璃門被敲響，陶宇昂和賴偉傑默契側目。
“婧姐。”
“何師妹。”
陶宇昂連忙站起身。
賴偉傑腦子很靈活，見何婧在休息時間找陶宇昂，立馬意識到兩人要談事情，他連忙說道：“陶師兄，婧姐你們聊，我先出去了。”
待賴偉傑走後，何婧轉述道：“今晚八點半，和平飯店九霄廳包廂，不見不散。”
“和平飯店。”陶宇昂先是一愣，但很快又回過神，快速回應道：“行，我一定準時到場。”
何婧微微頷首，轉身就離開了陶宇昂辦公室。
剛走出沒多遠的賴偉傑見何婧這麼快出來，又折返陶宇昂辦公室，輕聲打聽道：“婧姐她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沒事，你先去忙吧，我還有事情要辦。”
“好，陶師兄先忙。”
見下了逐客令，賴偉傑也沒有多呆，快步離開辦公室。
陶宇昂目光看向窗外，被照得明亮的眼眸閃爍著悔意。
如果時間可以倒退，他絕不會再來華夏基金，因為自從接觸了公募基金的內幕，他就陷入了身不由己的境地，就像是過河卒，只能前進，不能後退。
……
滬都張江。
長泰廣場a座大廈。
王響和李莉豔兩人搭乘計程車抵達大廈後，順著電梯間的樓層提示，按下了八層。
“叮——”
隨著電梯門開啟。
兩位前臺連忙站起身，左側的短髮女生詢問道：“您好，歡迎來到財研網，有什麼可以幫到您？”
“我們是天弘基金管理有限公司的代表，我姓王，請問唐遠航經理辦公室在哪？”
王響詢問。
右側的前臺小妹拿出備忘錄本子，檢視上面資訊道：“天弘基金，嗯，確實有預約，請跟我來。”
“麻煩了。”
“辛苦了。”
王響和李莉豔客氣了一句。
兩人跟隨前臺小妹去商務合作部的時候，王響和李莉豔不斷打量著財研網規模。
路過員工開放式辦公區，他們不得不驚歎，創立不到兩個月的公司，辦公人數居然這麼多，目測有上百人，可能兩百人都有。
“咚咚——”
“打擾一下唐經理，天弘基金的兩位經理來了。”
前臺小妹話音剛落，唐遠航連忙站起身，熱情相迎道：“王經理，坐坐坐。”
剛說完，他又看向旁邊的馬尾辮女人道：“這位是？”
“我同事，李莉豔。”
王響快速介紹。
李莉豔伸出手，微笑道：“你好唐經理。”
“你好。”
兩人簡單握手過後，唐遠航招呼道：“王經理、李經理你們先坐吧，我去喊我們的張總過來。”
“張揚？”王響有些詫異。
“對，我們張總親自和你們談。”唐遠航應答的同時，已經來到了門口，他又叮囑道：“你們先坐吧，我很快回來。”
撂下這句話，他快步往張揚辦公室奔跑。
為什麼要當面告知？
這就涉及到進步小妙招了。
距離領導辦公室近，特別是在同一樓層，如果使用通訊裝置，那就是領導來見自己。
要是相隔幾棟辦公樓，通訊裝置無可厚非，但同層，職場老鳥都會選擇當面告知。
細節決定晉升，可能很多領導都不會在意這些，但錦上添花，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
百米衝刺的速度，唐遠航只用了幾十秒就來到了張揚辦公室門口，他快速敲了敲門框道：“張總，天弘基金的商務經理來了。”
“好，不能讓別人久等。”張揚連忙起身，往門口方向走去。
“天弘基金代表是一男一女，男的叫王響，女的叫李莉豔，都是四十歲不到的年紀。”
“清楚了。”
兩人回到唐遠航辦公室。
剛走進，張揚就面露微笑道：“招待不周，兩位久等了。”
“久聞大名張總威名，沒想到本人比照片更顯年輕，哈哈。”
“英雄出少年，久仰了張總。”
王響和李莉豔說著客套話，面帶微笑地迎了上來。
在與兩人分別握手後，張揚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位經理移步洽談區沙發詳談。”
“謝謝張總。”
“請。”
“張總請。”
四人陸續落座。
唐遠航落座前，還不忘給張揚、王響和李莉豔倒了杯茶。
由於不確定王響和李莉豔什麼時候到，這壺茶在早上九點就已經泡好，口感肯定不如現泡的，不過也沒人在意茶口感，畢竟都是帶著正事來的。
見王響和李莉豔落座，張揚開門見山道：“我聽唐經理說，天弘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是想要投頂通頁？”
“頂通頁”是指網頁頂部的通欄區域，是網頁設計中，位於頁面最上方、橫向貫穿整個頁面寬度的部分，也是最核心的廣告區域。
見張揚直入主題，王響微微頷首道：“最好是頂通頁，不知道張總你們的報價是？”
“5萬/天。”
張揚把價格拉滿。
“5，5萬？”
李莉豔眼睛都睜大了幾分，皺眉道：“不對吧張總，上次問價不是說2萬/天嗎？”
“我上次問價，唐經理說是2萬/天啊？”王響附和道。
察覺鎖定自己的目光，一旁的唐遠航有些尷尬，辯解道：“網站使用者處於高速增長期，廣告價格變化大也情有可原。”
“5萬/天太貴了，再加點錢，都可以投東方財富、同花順這些頭部財經網站了。”
王響這句話很明顯，就是說這個報價不值。
張揚並不著急反駁，而是拿出中午許芷柔整理好的市場部資料檔案，遞給王響道：“貴有貴的道理，我們財研網從不亂報價。”
王響和李莉豔對視一眼，接過遞來的檔案。
當看見財研網註冊使用者已經達到37萬人，有23萬人都是最近七天註冊的那刻，兩人內心瞬間翻江倒海，這是什麼恐怖的增長？
如果保持這個趨勢，未來幾個月，財研網的註冊使用者可能會達到50萬，甚至是60，70萬！
兩人雖然震驚，但卻沒有流露於表，王響在目睹了全部資料後，放下檔案道：“註冊使用者增長趨勢確實很亮眼，但我們更看重付費使用者的資料和畫像，5萬/天的價格還是貴了些許。”
“七天增長20多萬註冊使用者，付費使用者曲線卻未出現明顯增長，我相信張總沒有提供假資料，但價格真可以再談談。”
李莉豔附和說道。
財研網註冊就送30天會員，他們自然知道，這部分使用者的真實付費資料要到30天后才能知道。
但商業談判嘛，總歸是需要找理由砍價的。
張揚沒有急著辯解，而是試探對方底價道：“你們說個價格看看，生意都是談出來的，說不定合適就籤合同了。”
“2萬/天，就按唐經理的報價來，如果效果好的話，長期合作也不是不可能。”
王響是談判的高手，初次報價的同時，還不忘拉唐遠航做背書，彷彿張揚再往上提價，就是毀壞財研網聲譽。
“操！”
唐遠航人麻了。
他沒想到王響長得人模人樣，做事這麼沒道德，居然拉他下水做談判籌碼。
為了可以進步，唐遠航不再沉默，充當惡人道：“此言差矣，2萬/天是我們14萬註冊使用者的報價，現在註冊使用者都快要40萬了，還是這個價格不合適了吧？”
“還有！”
他又看向李莉豔道：“我們財研網註冊即送30天會員，所以付費使用者有滯後性。”
不等王響和李莉豔開口，張揚趁熱打鐵道：“兩位也都聽見了，不是我們不願意2萬/天出租廣告位，而是網站運營成本在提升，5萬/天看似很貴，但在業內，真的已經是很靠後的報價。”
見挑刺不成，王響轉變策略道：“財研網的潛力毋庸置疑，不然我們也不會上門商議投流的事情，但公司那邊的預算就這麼多，實在有點力不從心。”
“是啊，預算有限。”
李莉豔點頭附和。
不等張揚和唐遠航開口，王響又開口道：“要是我們公司有易方達、南方、華夏這些基金那麼大規模，以財研網的潛力，別說5萬/天，7萬/天我們都不眨眼的。”
“那我們各退一步。”張揚以退為進，繼續打探對方的預算底線道：“4萬/天怎麼樣？”
“還…還是有點多。”王響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坦然道：“我們這次來，預算就100萬，而且公司還有硬性投流條件，那就是要頂通位，說實話，別說4萬/天了，3萬/天都已經超了預算。”
“也就是說，你們最多隻能接受2.5萬/天？”
張揚詢問。
“沒錯，是這個價。”
王響點了點頭。
“王經理絕沒有半句說謊，我們可以對天發誓。”李莉豔為了證實王響所言非虛，連發誓都用上了。
“2.5萬/天肯定是不行的，王經理你做投流方面工作，也應該知道高速發展期的財經網站可以帶來多少價值。”
張揚剛說完，又話鋒一轉道：“這樣吧，你把電話給我，我和你們營銷部總經理聊聊。”
“……”
王響沉默了一會，回應道：“實不相瞞，我就是天弘基金管理有限公司的營銷部總經理。”
“那就打給你上司。”
張揚又說道。
王響和李莉豔對視一眼，簡單眼神交流後，前者掏出手機，打給了自己上司向承熙。
“嘟嘟嘟——”
短暫忙音過後，電話接通。
“喂小王，談妥了？”
“還沒有談好，是財研網的張總想和你聊聊。”
“張揚？”
“是的，張揚總裁。”
“把電話給他。”
聽見這句話，王響把手機遞給張揚的同時，介紹道：“電話那頭是向承熙，向總。”
“知道了。”
張揚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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