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醫

第52章 鑰匙

朱淋清的高跟鞋碾碎了最後一片枯葉。

她攥著那張染血的巫藥殘頁,無視周圍蠱蟲在霧氣中發出的細碎嘶鳴。這片十萬大山的瘴氣似乎有致幻的效果,她總能看到張帆的幻影,就站在前方那棵刻著“張”字的古松下,對她露出那種獨有的、夾雜著無奈和寵溺的笑。

“他不可能死。”

她對著虛空呢喃,聲音因為連續七日的嘶喊和缺水而沙啞不堪。自從那個加密渠道傳來“張帆隕落”的四個字,她就瘋了一樣衝進了這片原始雨林。指甲縫裡滿是黑色的泥汙,從米蘭空運來的高定套裝被樹枝劃開一道道口子,腳下那雙昂貴的鞋子也早已面目全非。她卻渾然不覺。

咻——

破空聲尖銳刺耳。

幾乎是本能反應,朱淋清猛地側頭,一支淬著幽綠毒液的弩箭擦著她的耳廓飛過,死死釘在她眼前的古松樹幹上,箭尾兀自震顫。

殺氣從四面八方湧來。

她緩緩轉身,看到叢林深處,幾個身影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他們都穿著統一的黑色勁裝,臉上蒙著面巾,只有衣服上用銀線繡出的道紋,與那晚追殺張帆的老者如出一轍。

為首那人抬手,示意手下不必上前。他扯下臉上的面巾,露出一張溝壑縱橫卻精神矍鑠的臉。

“朱小姐,別再執迷不悟了。”他的聲音沉穩,卻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判感,“我是蘇家的蘇炳。”

蘇家大長老。朱淋清的瞳孔微微收縮。她曾在一份絕密的資料上見過這個名字,蘇家的定海神針,一個早已不問世事的老怪物。他竟然會親自出現在這裡。

“張帆已死,巫神血脈的威脅,到此為止。”蘇炳的語氣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只要你交出陰陽魚扣,蘇家可以對你之前的所作所為,既往不咎。”

陰陽魚扣。

這四個字像一道驚雷,劈開了朱淋清混亂的思緒。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手伸進口袋,觸碰到那枚溫潤的玉扣。

她的腦海裡,猛然閃過張帆在一次酒後,醉醺醺對她說的話。

“傻丫頭,他們盯著我,從來不是為了什麼狗屁單方……他們真正想要的,是我的血。”

是血脈。

朱淋清的呼吸停滯了一瞬。她看著蘇炳,那張看似平靜的臉上,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一個死人,還有什麼價值?一個已經斷絕的血脈,還需要用陰陽魚扣來做什麼?

除非……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她心中滋生。

“死了?”朱淋清忽然笑了,那笑聲在死寂的林間顯得格外突兀,帶著幾分神經質的譏誚,“蘇大長老,你親自帶人跑到這窮山惡水,就是為了告訴我一個‘死訊’?”

蘇炳的眉頭皺了起來:“朱小姐,我的耐心有限。”

“你的耐心?”朱淋清反問,向前踏了一步,高跟鞋的斷跟深深插入泥土裡,讓她站得更穩,“如果張帆真的死了,你們蘇家應該做的是立刻封鎖訊息,然後大肆慶祝,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像一群聞到血腥味的鬣狗,跑來圍堵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

她抬起手,將那張染血的巫藥殘頁舉到蘇炳面前。

“你們真正害怕的,不是活著的張帆,而是……死了的張帆,對嗎?”

蘇炳的眼神變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他冷冷地回答。

“你不懂?”朱淋清臉上的譏諷愈發濃烈,“一個能讓你們蘇家傾巢而出,連大長老都親自出馬的人,你們會用那麼簡單的手段殺死他?你們不敢,也不能。”

她的話語越來越快,邏輯也越來越清晰:“你們只是重創了他,讓他陷入了某種假死,或者說……某種你們無法控制的‘蛻變’。所以你們才急著要陰陽魚扣,因為那是唯一能找到他,或者說……徹底終結他的鑰匙!”

周圍幾個蒙面人的呼吸明顯粗重了幾分。

蘇炳沉默了。他重新審視著眼前的女人。這個被家族資料標記為“張帆軟肋”的普通人,此刻卻像一柄出鞘的利劍,每一句話都刺向他們計劃最核心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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