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張帆告訴了你不少事。”蘇炳的聲音裡,殺意開始凝聚,“既然你把話說開了,那我也就不必再浪費口舌。交出來,或者我親自動手拿。”
“你拿不到。”朱淋清回答得斬釘截鐵。
她忽然想起張帆把陰陽魚扣交給她時,那副鄭重其事的樣子。
“這東西認主,也認命。”他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它會保護你。”
當時她只當是情話,現在想來,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
“蘇大長老,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追魂符會失效?為什麼你們佈下的天羅地網,最後還是讓他逃了?”朱淋清看著蘇炳越來越陰沉的臉,繼續施壓,“因為你們從一開始就搞錯了目標。”
她攤開另一隻手,掌心空無一物,卻彷彿握著整個棋局的走向。
“陰陽魚扣分為陰扣和陽扣。陽扣確實在張帆身上,但它只是一個引子,一個放大器。真正核心的,是陰扣。”
她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而陰扣,早就和我融為一體了。”
“一派胡言!”蘇炳厲聲喝道,但他身後的一個蒙面人卻下意識地退了半步。這個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朱淋清的眼睛。
她在賭。用自己的命,賭一個張帆還活著的可能性。
“是不是胡言,你試試就知道了。”朱淋清猛地將那張染血的巫藥殘頁按在自己的手腕上。
那殘頁上的血,是張帆的血。
滋——
一聲輕微的、類似血肉灼燒的聲音響起。那張殘頁竟像是活了過來,上面的巫紋發出微弱的紅光,迅速在她白皙的手腕上蔓延開來,形成一個與張帆掌心極其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詭異圖騰。
一股無法言喻的劇痛從手腕傳來,但朱淋清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她能感覺到,口袋裡的陰陽魚扣正變得滾燙。
蘇炳的臉色徹底變了,不是憤怒,而是一種混雜著震驚和忌憚的驚駭。
“你……你竟然用他的血,主動開啟了血脈共鳴?你瘋了!”
“我早就瘋了。”朱淋清看著自己手腕上那妖異的圖騰,感受著一股陌生的力量正在體內衝撞,“從你們動他的那一刻起。”
她抬起頭,直視著蘇炳:“現在,你還覺得殺了我,就能拿到陰陽魚扣嗎?殺了我,這枚陰扣就會徹底沉寂,你們蘇家想要的‘血脈’,將永無見光之日。”
“而張帆……他會回來,找到你們每一個人。”
“把他找出來。”蘇炳沒有再理會朱淋清的叫囂,他對著身後的手下下達了命令,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用搜靈陣,現在,立刻!”
“是!”
幾個蒙面人立刻散開,從懷中掏出陣盤和令旗,顯然訓練有素。
朱淋清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雖然暫時鎮住了對方,但也暴露了張帆可能就在附近的致命資訊。
她賭對了,也賭錯了。
“朱小姐,你很聰明,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蘇炳重新看向她,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珍貴的祭品,“但聰明,救不了你的命。在搜靈陣面前,一切血脈都無所遁形。我們很快就能找到他,然後,在你面前,親手終結他。”
“而你,”他緩緩逼近,“將成為我們開啟新時代,最完美的‘鑰匙’。”
朱淋清攥緊了拳頭,手腕上的灼痛感愈發清晰。
“開始吧。”她對著虛空,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