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靈?”張帆不解。
“萬物皆有靈。藥材也一樣。頂級的藥材,需要用同樣頂級的東西去‘點化’,才能激發出它真正的藥性。”陳明放下人參,目光重新落回張帆身上,“你的血,很有趣。既有你自己的陽剛之氣,又混雜了活骨降的陰毒之力,還因為那個女娃,產生了一絲奇妙的‘共鳴’。用來給我這株人參開靈,再合適不過。”
張帆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你要我的血?”
“不是普通的血。”陳明搖了搖頭,伸出三根乾枯的手指,“我要你的心頭血,三滴。”
張帆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
精血已是元氣之本,而心頭血,那是性命之源!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別說三滴,就是一滴,都足以讓他當場修為倒退,甚至可能直接昏死過去。
“前輩,你這是要我的命!”
“你的命,早就和那個女娃拴在一起了。”陳明慢條斯理地擦拭著竹刀,“我只是在幫你算一筆賬。三滴心頭血,換一個能根除活骨降的線索,以及蘇家的一個秘密。你覺得,這筆買賣虧嗎?”
蘇家的秘密?
張帆捕捉到了這個關鍵點:“什麼秘密?”
“你付了錢,我自然會告訴你。”陳明不再多言,重新拿起那株人參,彷彿張帆已經是個死人。
堂屋內陷入了死寂。
張帆站在原地,天人交戰。
理智告訴他,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對方獅子大開口,要的不是報酬,是他的命。一旦交出心頭血,他會虛弱到何種地步?別說去尋找解藥,恐怕連走出這條巷子的力氣都沒有。
可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沒有了。
四大絕藥是傳說,是師父都說不可能的東西。而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老人,是唯一的,也可能是最後的一根稻草。
七天。
他只給了自己七天。
朱淋清蒼白的面容,蔣欣蘭那警惕又絕望的眼神,在他腦海裡交替出現。
飲鴆止渴,至少還能解一時之渴。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好。”
一個字,從他乾澀的喉嚨裡擠了出來。
“我給你。”
陳明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他會答應得如此乾脆。
“想清楚了?心頭血一出,再無反悔的餘地。”
“沒時間想了。”張帆說。
他抬手,按向自己的胸口。
子夜三更。
藥圃死寂,只有蟲鳴斷續。
張帆盤坐在陳明指定的那塊蒲團上,身下是微溼的泥土氣息,混雜著百草的藥香。
《蠱毒拔除訣》。
陳明丟給他的那本薄薄冊子,每一個字都像烙鐵,深深印在他腦海裡。法門不復雜,甚至可以說簡單得過分。引體內真氣,循特定經脈,聚於指尖,化活骨降的陰毒為至陽至剛的滅蠱砂。
理論上,此砂一出,萬蠱可滅。
張帆閉上眼,氣沉丹田。真氣如涓涓細流,順著經脈緩緩遊走。一切都很順利,比他預想的還要順。那股盤踞在他體內的陰毒之力,在《蠱毒拔除訣》的引導下,竟出奇地溫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