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醫

第72章 唯一的線索

“不對!”

張帆腦中警鈴大作,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他瘋了一樣扯開朱淋清胸口的衣領。

鎖骨下方,那片代表著血脈詛咒的蠱紋非但沒有絲毫消散的跡象,反而像是被啟用了一般,每一根線條都亮了起來,泛著一種詭異的、彷彿燒紅的青銅般的金屬光澤。那光澤隨著她的心跳,一明一暗,像是在汲取她最後的生命力。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張帆徹底慌了,語無倫次。

就在他手忙腳亂之時,一封摺疊好的信箋從他寬大的袖口滑了出來,落在被血色光華映照的雪地上。

是陳明老爺子留下的那封密信。

信紙攤開,末尾那幾個用硃砂圈出的字,在血蓮和蠱紋的雙重光芒下,顯得格外刺眼。

死澤古埃國

起初,那只是普通的硃砂紅。可當朱淋清鎖骨處那片蠱紋閃爍的金屬光芒掃過信紙時,那被圈出的四個字,下面的墨跡竟像是活了過來,從紙張深處,滲出了一層淡淡的、鬼火般的磷光。

那光芒的色澤與頻率,竟與朱淋清身上蠱紋的光芒,如出一轍。

張帆的動作僵住了。

他死死盯著那封信,又緩緩抬頭,看向痛苦掙扎的朱淋清。

一個冰冷、荒謬、卻又無比清晰的念頭,擊穿了他的腦海。

陳明……從一開始就知道。

車子在劇烈的顛簸中徹底熄火。

死寂。

北緯30°線上,這片被命名為黑沼的無人區,用最原始的沉默吞噬了現代工業的最後一聲哀鳴。前方,灰綠色的瘴氣如濃湯般翻湧,遮蔽天日,看不到盡頭。

“嘔——”

車門被猛地推開,朱淋清連滾帶爬地撲到路邊一棵枯樹旁,扶著粗糙的樹幹劇烈乾嘔。她吐出的不是食物殘渣,而是一灘灘漆黑如墨的液體。那液體落在枯黃的草地上,滋啦一聲,腐蝕出一個個冒著黑煙的小坑。

張帆沒有去看她。他的雙手死死攥著方向盤,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慘白。那封信,那幾個字,那片燒紅的蠱紋,像烙鐵一樣印在他的腦子裡,反覆灼燒。

是他親手把她推向了更深的深淵。

“我們到了。”他開口,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朱淋清直起身,用袖子擦去嘴角的黑液,她沒有哭,也沒有罵,只是用一種空洞的、不帶任何情緒的腔調問:“到哪了?死澤古埃國?陳明讓你來的黃泉路?”

“這是唯一的線索。”張帆推開車門,從副駕上拿起那張泛黃的古地圖,“陳明騙了我,但這個地方是真的。它一定和你的詛咒有關。”

“有關?是能救我,還是能讓我死得更快?”朱淋清冷笑,話語像碎了冰的刀子,“你還敢賭嗎,張帆?你拿什麼賭?我這條快斷氣的命?”

張帆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他無言以對,只能將全部的注意力投入到眼前的絕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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