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利而無一害?”朱琳清重複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所以張帆呢?他現在在哪裡?是不是也成了你們‘百利而無一害’的犧牲品?”
蔣欣蘭眼神閃躲:“張帆……他自己不識時務,怪得了誰?蘇家已經承諾,只要我們合作,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
“合作?”朱琳清的目光驟然冰冷,“就是眼睜睜看著他去死嗎?”她不再與蔣欣蘭多言,轉身就向外衝。
“琳清!你要去哪裡?回來!”蔣欣蘭在後面追喊。
回應她的,是跑車引擎撕裂雨幕的咆哮聲。豆大的雨點砸在擋風玻璃上,模糊了前路,正如她此刻混亂的心。她握著方向盤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腦海中不斷閃現張帆的臉,還有他留在她掌心的那張字條——“等我”。
她等了,可等來的卻是這樣的噩耗。
手機突然在副駕上震動起來,螢幕亮起,彈出一個訊息通知。
她下意識地瞥了一眼,瞳孔驟然收縮。
那是一張監控截圖。昏暗的背景,像是某種通道。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正粗暴地拖拽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身影癱軟無力,正是張帆!他被拖向一道狹窄的貨運電梯門。
“張帆!”她失聲驚呼,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幾乎窒息。
雨更大了,模糊了視線,也模糊了她眼底湧上的水汽。
機場。他們果然在機場動手了。
她猛地踩下油門,跑車在雨水中發出一聲尖嘯,不顧一切地向前衝去。
廢棄工廠的鐵鏽與血腥氣味,濃稠得令人作嘔。
張帆的意識在劇痛中幾度浮沉,四肢被冰冷的鐵鏈高高吊起,懸空在一方沾染了暗紅血跡的金屬手術檯上方。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身上無數細小的傷口,火辣辣地疼。
金屬摩擦聲刺耳。
王少傑戴著潔白的橡膠手套,手中一把鋥亮的手術刀在他眼前晃動,折射出森冷的寒光。“聽說你能凝氣為針?”他語調平緩,卻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興奮,“不如讓我看看,你的骨頭,是不是比鋼筋還硬。”
張帆艱難地抬起頭,汗水混著血水從額角滑落,模糊了視線。他扯動乾裂的嘴唇,聲音沙啞:“王少傑,你不是消失一段時間了嗎?怎麼一出來,就開始折磨我?”
王少傑輕笑一聲,像是在欣賞一件稀有的藏品:“消失?我只是去辦了些‘小事’。至於你,張帆,你不該多管閒事,更不該碰蘇家的人。”他用手術刀的刀背,輕輕拍了拍張帆的臉頰,“不過,比起直接殺了你,我更喜歡聽骨頭碎裂的聲音。特別是你的。”
“蘇家……”張帆念著這個姓氏,胸口一陣悶痛。朱琳清,她怎麼樣了?
“嘖嘖,還惦記著你的琳清妹妹?”一個嬌媚的女聲從不遠處的鐵門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