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聞聲而動,迅速向張帆包抄過來。
張帆冷哼一聲,正欲動手,機場廣播系統突然爆發出一陣刺耳的雜音,尖銳得讓人耳膜生疼。幾乎是同一時間,他感覺後頸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像是被蚊蟲叮咬,但那痛感迅速化為一股麻痺感,沿著脊椎向上蔓延。
他身體一僵,動作瞬間遲滯。
“王少傑!”張帆艱難地轉過頭,視線在模糊中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王少傑站在人群外圍,手中拿著一個微型的注射器,臉上是張帆從未見過的陰冷與漠然。
“為什麼?”張帆問,聲音因為麻醉劑的迅速生效而變得含混不清。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曾經與他稱兄道弟,一同經歷過些許風雨的王少傑,會對他下手。
王少傑沒有回答,只是避開了他的視線,默默退到了柳青青身後。
“為什麼?”柳青青嗤笑一聲,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身體開始搖晃的張帆,“因為識時務者為俊傑。王少傑比你聰明,他知道該選擇哪一邊。”
“選擇……做你們的狗?”張帆用盡最後的力氣,嘲諷道。
柳青青臉色一沉,抬手就想給他一巴掌,但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放下了手:“死到臨頭還嘴硬。張帆,你很快就會知道,有時候,當狗也比當死人強。”
麻痺感已經遍佈全身,張帆的眼皮越來越沉重。他看到柳青青得意的笑臉,看到王少傑低垂的頭顱,看到那些黑衣人冰冷的眼神。朱琳清的字條還被他攥在手心,那句“等我”此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聯姻……是局……”他喃喃自語,意識逐漸被黑暗吞噬。
在徹底失去知覺前,他似乎聽到柳青青對身旁的人吩咐:“處理乾淨,別留下任何痕跡。老爺那邊,我會親自彙報。”
老爺?哪個老爺?朱家的,還是……蘇家的?
黑暗徹底降臨。
朱琳清攥著那份婚書,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幾縷鮮紅洇溼了紙面。聯姻的訊息才剛剛傳開,蘇氏集團的注資便如及時雨般湧入朱家瀕臨乾涸的產業。可她剛剛收到的那封匿名密報,字字句句卻像淬毒的冰錐,狠狠扎進她的心臟:**「蛇形組織與蘇氏有染,蘇炳參與人體實驗」**。
蘇炳,她的未婚夫。人體實驗。
這些字眼在她腦海中炸開,讓她渾身血液都幾乎凝固。張帆,張帆一定有危險!
“備車!去機場!”她猛地推開書房的門,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與恐慌而尖銳。
蔣欣蘭正對著張帆那間空蕩蕩的客房出神,被女兒的動靜嚇了一跳,連忙起身:“琳清,你這是怎麼了?聽媽解釋……”
“解釋?”朱琳清的眼神像要噴出火來,她幾步衝到母親面前,將手中的密報連同那份沾血的婚書一起狠狠摔在蔣欣蘭腳下,“解釋這個嗎?解釋你們收了蘇家多少好處,要把我賣給一個殺人犯,一個人體實驗的劊子手?”
蔣欣蘭臉色煞白,看著散落在地上的檔案,嘴唇哆嗦著:“琳清,你……你從哪裡聽來的這些胡言亂語?蘇家……蘇家怎麼會……”
“胡言亂語?”朱琳清嗤笑,聲音裡充滿了絕望與嘲諷,“媽,蘇家給了你什麼,讓你連親生女兒的性命都不顧了?朱家的生意就那麼重要,重要到可以和魔鬼做交易?”
“我都是為了朱家,為了你啊!”蔣欣蘭終於拔高了聲音,試圖辯解,“蘇家勢力龐大,我們得罪不起!而且,聯姻對你,對朱家,都是百利而無一害!那些傳聞,怎麼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