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的目標不是張帆。
三具乾屍的空洞眼眶,越過張帆,死死地“盯”著他身後的朱淋清。它們沒有奔跑,卻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在沙地上留下一個沉重的腳印,壓迫感隨著駝鈴聲,一下下敲在心頭。
“它們……它們是來找我的……”朱淋清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那石碑上說……血祭……”
“閉嘴!”張帆低喝一聲,打斷了她的崩潰。
他沒有時間去思考巫神血祭和以墜鎮淵的真實含義。他只確認一件事。
這些東西,是衝著“鑰匙”來的。而他,需要這把“鑰匙”活著,帶他找到答案,或者找到出路。
乾屍停在了十步之外,同時舉起了手中的青銅刀。
張帆將朱淋清一把拽到自己身後,手中扣緊了最後幾張符籙。
駝鈴聲在十步之外戛然而止。
三具乾屍的動作同步的如同提線木偶,它們將青銅刀高高舉過頭頂,刀刃在昏暗天光下反射出幽綠的光。沒有戰吼,沒有殺氣,只有一片死寂的壓迫感。
“跑!”張帆吼出這個字的同時,手中最後一張符籙已經脫手而出。
符紙無火自燃,化作一道電光,精準地劈在最中間那具乾屍的頭頂。那乾屍的動作只是一滯,身上華貴的絲綢冒起黑煙,焦臭味瞬間瀰漫開來。
但它沒有倒下。
另外兩具乾屍動了。它們無視了被符籙擊中的同伴,一左一右,邁開僵硬的步伐,目標明確地衝向張帆身後的朱淋清。
“它們……它們根本不怕!”朱淋清的尖叫被風沙撕扯得破碎。
張帆沒有時間回應。他反手將朱淋清推開,自己則迎著左側的乾屍撞了上去。他用盡全身力氣,將那具乾癟的身體撞得一個趔趄。
咔!
青銅刀擦著他的臉頰劈下,斬斷了幾縷髮絲,深深地嵌入沙地。
張帆甚至能聞到刀刃上銅鏽的腥氣。他來不及慶幸,因為右側的乾屍已經越過了他。
它的目標自始至終都不是張帆。
“小心!”張帆只來得及發出一聲警告。
那具乾屍已經衝到了朱淋清面前。但它沒有揮刀,而是鬆開了握刀的手,任由那把沉重的青銅兵器哐噹一聲掉在沙地上。
它緩緩抬起另一隻乾枯的手掌。
那隻手掌的掌心,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朱淋清被嚇得魂飛魄散,連躲閃都忘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隻手朝自己按過來。
“不……不要……”
乾屍的手沒有觸碰到她。在距離她胸口還有一寸的地方,它五指一張,一道細小的黑影從它掌心彈射而出,快如電光石火。
朱淋清甚至沒看清那是什麼。
她只覺得心口一涼,像是被一隻冰冷的蟲子鑽了進去。
“啊——!”
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從她喉嚨裡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