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平日裡最疼的不就是老么嗎?怎麼現在發生在眼前的事情,和自己記憶裡的差別這麼大呢?
趙春花懷疑自己現在還在孫家,只是被打昏了快死了做了一場美夢而已。
老二媳婦兒更害怕了,縮在廚房裡十分勤快地到處收拾,拿著塊抹布擦來擦去。
她能不怕嗎?
公爹對待疼寵了這麼多年的老么都能做得這麼絕情,她這個平日裡作妖惹事沒個限度的兒媳婦,又能討到什麼好?
再瞅瞅公爹這段時間做過的事,先是把她這個二兒媳婦的孃家人送去蹲笆籬子,緊接著又把趙春花的婆家人送去蹲笆籬子。
這一個兩個的專挑鬧事的親家動手,重點是全都下死手。
有這麼個辦事過於利索的公爹,她都有些拿不準下次他再生氣,沒有搗亂的親家下手後,會不會下一個直接送她進去了。
再瞅瞅另外兩個妯娌,正和趙春花與趙家其他男人們圍坐在一起吃飯,吃的和貴客桌上的一模一樣的時候,又不由有些恍惚了。
這年頭誰家來了貴客,兒媳婦能不在邊上忙活,反倒安安穩穩地坐另一桌上吃飯啊?
啥時候趙家規矩這麼鬆散了?公爹不是最講規矩好面子的嗎?
趙有財根本就不管這些小事,在他看來,最多就是桌上的冷盤吃得差不多了,隨便喊一個人去廚房再上一盤子冷盤就行了。
兒子兒媳坐在另一桌離得近,時不時地朝著這邊桌上掃一眼,隨時都能把菜添上儘量不空盤就足夠了。
總不能為了伺候別人吃飯,讓自己人餓肚子等著吧?
他是一家之主,不是舊社會奴隸主,幹不出那樣欺負人的事兒。
至於為啥二兒媳婦不和他們一起吃飯,趙有財懶得問。興許人家不餓呢?強行喊人家吃飯再給撐壞了可不好。
門外的趙建飛那叫一個氣啊。
爬牆他嫌髒,自己身上這衣服可貴著呢。要是蹭上了泥沾上了土被人看見,他可丟不起這人。
門板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新的,比他離開家的時候可厚多了。
推又推不動,踹又踹不開。院子裡面一直有聲音傳出,他在外面搞出來的這些動靜根本不會對院裡的人造成任何影響。
趙建飛就納了悶了,平日裡總在自家門口看熱鬧的村民都跑哪兒去了?倒是來幾個人幫他討個公道啊。
好歹讓他那好面子的爹承受不住村裡人的議論,先把他放進去吃肉啊。
很快,趙建飛又冷靜下來。
他這次回來已經見識過了老父親的交際圈子,為了能讓自己工作更穩當,必須得伏低做小求原諒才行。
最重要的是要表現出真的知道錯了,越可憐越能喚起老父親的愛子之心。
讓別人幫忙肯定不行,那相當於向所有人表明是老父親為老不尊,明明是老人做得不對欺負最小的兒子,老父親會更加生氣。
那他這次回家別說是吃不到肉了,連沾了油腥的刷鍋水都喝不到一口。
可他一個人在大門口又怎麼唱這齣兒求原諒的大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