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有些沉默。
西奧多環顧眾人,繼續道:
“而且反抗行兇者,本身就需要巨大的勇氣。”
“大多數受害人都會對行兇者本能充滿恐懼。”
“在被點燃後,死者受本能驅使朝反方向逃跑才是正常的。”
他看了奧馬利警探一眼:
“像你說的這樣,朝縱火者撲過去,試圖把縱火者一同燒死,這本身就很反常。”
奧馬利警探對西奧多的解釋並不是很認同:
“如果縱火者挾持了弗蘭克,她難道不更應該呼救嗎?”
西奧多搖搖頭:
“她或許會選擇呼救,但根本無法發出聲音。”
見眾人不解,西奧多翻開驗屍報告:
“死者身上的火焰是從頭部開始燃燒的。”
“驗屍報告顯示,死者口腔、咽喉以及呼吸系統均遭到嚴重破壞。”
“汽油燃燒的溫度極高,根本不等死者呼救出聲,其吸入的高溫氣體就已經對她的呼吸道造成嚴重破壞,讓她無法發聲。”
光頭消防員點點頭,對此表示贊同:
“汽油燃燒時的溫度能達到3600-5400華氏度(約2000-3000攝氏度)。”
“這已經遠超普通火災火場的溫度了。”
他看向其他人,沉聲道:
“許多處於火場中的人都沒辦法發聲求救,只能等著我們搜救。”
奧馬利警探沉默片刻,問西奧多:
“這都是他設計好的?”
他進一步解釋道:
“他故意先從伊芙琳·肖的上面點燃,就是為了讓她沒辦法發聲嗎?”
西奧多認為有這種可能,但並不能完全確認。
奧馬利警探卻似乎很確信,縱火者就是故意這樣做的。
他低聲咒罵了兩句,又向眾人介紹了第四分局那邊的新進展。
其實沒什麼進展。
弗蘭克·科瓦爾斯基依舊處於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狀態。
哈羅德·肖也依舊沒有音訊。
縱火者更是連根毛都沒摸到。
昨天下午,他們分局長因為此案,又被總部叫走了。
在這種敏感時期,有一個搞活體焚燒的瘋子一直逍遙法外,簡直是在挑戰d.c警察局全體警員的神經。
鬼知道他會不會突然想不開,開始在白天搞活體焚燒,或者跑去某標誌性建築處縱火。
這種事一旦鬧開,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今天上午,第四分局副警監已經授意奧馬利警探挑選警員,準備籌建專案組,專門負責調查此案。
奧馬利警探還帶來了昨天西奧多那個問題的答案:
“我問過負責走訪調查的同事,沒有表現特別活躍的人。”
“不過許多人都對案情表現出了好奇,不少人都詢問過發生了什麼。”
西奧多衝他點點頭,對這個答案並不感到意外。
在確認縱火者用車撞過伊芙琳·肖後,他就已經基本確認,縱火者並不住在那附近了。
奧馬利警探介紹完,詢問西奧多這邊的調查結果。
西奧多指了指自己的辦公桌。
那15份火災事故調查報告攤開著,鋪在桌面上。
眾人湊了上來,各自拿走一份翻看。
光頭消防員對這些報告最為熟悉,只掃了兩眼就確定了手中報告是哪一份。
他接連拿起幾份報告,最後疑惑地看向西奧多,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他現在真的懷疑西奧多要掏出個水晶球來了。
奧馬利警探看完報告,也跟光頭消防員一樣,疑惑地看向西奧多。
在他看來,這就是一份普通的火災事故調查報告,他並未從中發現與縱火者的關聯。
西奧多拉過一張白板:
“基於縱火犯的縱火動機及行為,可以把縱火犯分為六種型別。”
伯尼跟比利·霍克不約而同地放下報告,掏出本子開始記錄。
奧馬利警探慢了半拍,也拿出了本子。
光頭消防員左右看了看,有些茫然無措。
西奧多直勾勾地盯著他,嘴上不停:
“第一種是報復型縱火犯。”
“報復型縱火犯是最常見的一種型別。”
“其核心動機就是報復,是為了發洩憤怒。”
“縱火行為被他們視為武器,專門用來打擊那些他們認為傷害了自己的人。”
光頭消防員被看得渾身彆扭,不自在地往邊上挪了挪,讓出中間的位置。
西奧多目光隨著他轉移到旁邊,繼續介紹著:
“第二種是興奮型縱火犯。”
“興奮型縱火犯從縱火行為本身,觀看火災,甚至參與滅火成為英雄中,獲得性滿足,刺激感,權力感與關注。”
“他們痴迷於火。”
他強調道:“興奮型縱火犯是典型的累犯型別。”
“他們可能會多次縱火以重複體驗那種興奮感。”
奧馬利警探反應過來,問西奧多:
“你是說縱火者就屬於這種型別?”
西奧多目光短暫地離開光頭消防員,看了奧馬利警探一眼:
“縱火者不單是興奮型。”
奧馬利警探一臉疑惑。
伯尼想到了x犯罪者的分類,問西奧多:
“就像x犯罪者分類一樣,某一犯罪者很可能是多種型別混合?”
西奧多想了想,覺得兩者是可以這樣類比的:
“沒錯。”
“這些類別並非完全互斥,一個縱火犯可能同時具有多種動機。”
“報復型縱火也可能帶有興奮成分。”
“他可能最開始縱火只是單純出於私怨報復,但他從縱火中體驗到了興奮感,並迅速成癮,開始頻繁縱火,成為興奮型縱火犯。”
西奧多的目光又回到光頭消防員身上:
“第三種是破壞型縱火犯。”
“破壞型縱火犯的主要動機就是為了搞破壞,發洩無聊,或者為表達普遍性的憤怒與挫折感,嘗試找回掌控感。”
“第四種是盈利型縱火犯。”
“他們透過縱火獲取利益。”
“最常見的就是透過燒燬自己的房屋來騙取保金。”
光頭消防員受不了西奧多的目光了,他感覺自己必須要做點兒什麼。
他點點頭,附和道:
“我們遇到過好幾次這樣的。”
他並不看西奧多,而是轉過頭去看其他人,一臉認真地樣子:
“這種情況,保險公司都會派調查員進行調查。”
他指了指地上的報告:
“火災事故調查報告是保險公司判定該不該理賠的重要標準。”
“他們有時候還會試圖影響報告結論。”
比利·霍克好奇地問他:
“怎麼影響?”
光頭消防員目光立刻鎖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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