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太多了。”
“為了不賠錢,他們會想盡各種辦法。”
“我就遇見過好幾次,他們…”
西奧多問他:
“這就是東北區火災事故調查報告錯誤率高達3.6%的原因?”
光頭消防員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西奧多盯著他,把話題拉回來:
“第五種是極端主義型縱火犯。”
“他們縱火往往是基於意識形態、政治、宗教或社會原因,目的是為了製造恐懼,傳遞資訊,恐嚇特定群體,抗議或引發變革。”
“縱火只是手段之一,是他們的公開宣言。”
“最後一種是隱蔽犯罪型縱火犯。”
“他們縱火併不是主要目的,而是為了破壞現場證據,干擾調查或延遲發現主要罪行。”
西奧多拉過另一張白板,在中央畫了個問號:
“目前我們已知縱火者是一名累犯。”
“其過往作案並未被抓。”
奧馬利警探打斷西奧多的分析,詢問其是如何判斷出縱火者從未被抓到過的。
西奧多給出解釋:
“系列罪犯一旦被捕,其犯罪技能就會因監禁期中斷而退化。”
“縱火者如果曾經被捕入獄過,他的犯罪手法進化會出現斷層。”
“但本案中,縱火者展現的手法呈持續進階狀態。”
西奧多強調道:
“活體焚燒是極端暴力的表現,屬於典型的過度殺戮。”
“從縱火焚燒建築到活體焚燒,是典型的暴力升級。”
“當火焰用於直接殺人時,代表兇手的犯罪手法已經進化達到頂點。”
奧馬利警探將信將疑,看向光頭消防員。
比起西奧多,在火災這方面,他更相信身為消防員的光頭。
光頭消防員無法給出答案。
他現在正忙著呢。
剛剛伯尼遞給他一本新的筆記本,他正在瘋狂往上面抄寫前面的筆記。
西奧多對縱火犯型別的分析是他從未聽說過,此前也從未有人想過的。
這種分類全不全面他不知道,但準不準確,他卻很清楚。
他隨意選了幾個自己經歷過的火場,往西奧多的分類裡一代入,立刻找到了對應的型別。
這讓他意識到,他必須把這種分類方式記下來,帶回去。
這可能是比他來當專家顧問本身,更大的收穫。
西奧多看了眼正在奮筆疾書的光頭消防員,收回了目光。
他指向桌上地上的報告:
“因為火災的特性,縱火犯往往喜歡選擇熟悉的區域作案。”
“我們對東北區過往三年內的火災事故調查報告進行了篩查,從中找出15份人為縱火但被錯判為意外或自然引發火災的報告。”
西奧多特別強調道:
“這15份報告僅為可辨析的錯判報告,這其中應該還有一部分無法辨析的錯判報告。”
奧馬利警探目光轉移到那堆報告上:
“你認為這其中有縱火者曾經做過的案子?”
西奧多給出更謹慎的答案:
“可能存在。”
他從桌上選出兩份報告,拿在手裡晃了晃:
“我對這15份報告的縱火犯進行了側寫。”
“比如這兩份的縱火犯,其側寫畫像趨同,很可能是同一人所為。”
奧馬利警探感覺有些理解西奧多的想法了,但又好像沒完全理解。
比利·霍克已經反應過來,指向西奧多手裡的兩份報告:
“boss,你準備像這兩場火災一樣,透過縱火犯的側寫畫像趨同,來尋找縱火者以前做過的案子?”
伯尼的關注點卻在另一件事上面。
他拿起剩餘的13份報告,看著西奧多確認道:
“你是說,你把這些案子的縱火犯全都側寫了一遍?”
“三天?15個人?”
西奧多點點頭。
伯尼擠出個笑容來,默默放下報告。
其他人不知道側寫有多難,對這個速度完全沒有概念。
伯尼卻深知這種速度有多恐怖。
此時此刻,久違的想法再次冒了出來。
還說這是一種誰都能學會的方式!
西奧多三天側寫了15個人!
還是僅僅透過報告,連現場都沒去看,受害人也沒見著,屍檢報告都沒有,頂多就是跟親身經歷滅火的消防員聊了聊!
這是裝都不裝了是吧?
西奧多不知道伯尼怎麼了,關切地看向他。
伯尼不語,只是一味地露出僵硬的笑容。
西奧多當伯尼這是正常智商波動,此時正處於波谷狀態。
奧馬利警探有些興奮,甚至有些急切地追問西奧多:
“你找到他了嗎?”
“哪個是他做的?”
西奧多搖頭:
“我不知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
西奧多解釋道:
“活體焚燒與焚燒建築有著非常顯著的區別。”
“當火焰用於直接殺人,尤其是進行活體焚燒時,代表縱火犯的仇恨、控制慾和施虐傾向已經達到頂點。”
奧馬利警探問西奧多:
“你認為縱火者是出於私怨報復伊芙琳·肖的?”
西奧多糾正他:
“我認為縱火者現在正處於極端憤怒的狀態。”
“他需要立刻放一把火來釋放憤怒。”
“因為他點燃死者的計劃被我們打斷了,這讓他原本計劃中的情緒釋放被迫中斷。”
“即便縱火者在過往縱火史中表現出相當程度的剋制,但這種剋制正在逐步崩塌。”
他看了眼日曆,計算了一下時間,繼續分析道:
“距離焚燒死者已經快過去四天了,他應該快忍不住了。”
西奧多拿起全部15份報告,看向眾人:
“我在等這把火。”
“如果這把火是常規縱火,他一定會選擇與過往相同的作案手法。”
而過往三年裡,可辯析的隱匿縱火犯都在他手裡。
奧馬利警探聽懂了西奧多的策略,卻覺得十分不靠譜。
他提出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如果縱火者燒的是人呢?”
“如果縱火者的過往案件不在你手裡,沒被挑出來呢?”
“如果他沒有縱火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