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奧多神色認真起來:
“活體焚燒對縱火者心理會產生不可逆的影響。”
“焚燒建築時,帶給縱火者的是視覺刺激。”
“但活體焚燒所帶給他的,是更復合的刺激。”
“縱火者會反覆回憶受害者掙扎場景,回味焚燒活體的快感。”
“縱火者很快就會發現,他已經無法透過普通的縱火體會到快感。”
“焚燒建築已經變得索然無味。”
“他必須不斷重複這種更復合,更猛烈的刺激,才能重新體會到快感。”
“人體燃燒的獨特反饋是無法被建築物火災所替代的。”
頓了頓,西奧多繼續道:
“這次的縱火不僅不會緩解縱火者的戒斷反應,還會加重他的情況。”
“縱火者很快就會再次作案,並且作案間隔會越來越短,越來越無所顧忌,直到找到正確的緩解方法。”
伯尼看向西奧多:
“什麼方法?”
“繼續往人身上澆汽油,再把人點著?”
西奧多點點頭,解釋道:
“焚燒建築時,縱火犯透過觀看人群的哭喊,消防員救火過程,甚至媒體的報道,人們對火災的議論等間接途徑,被動地收穫快感。”
“無論是人群的混亂反應,還是媒體報道的討論方向,主要都是對火勢威力的反饋,而非對縱火者個人的臣服。”
“而在活體焚燒時,被焚燒者的掙扎與慘叫是對其個人施虐行為的專屬回應。”
“這會給縱火犯一種掌控生死的快感。”
“活體焚燒讓縱火犯從火的僕人升級為了生命的神。”
伯尼問西奧多:
“所以我們最多隻有五天時間?”
“如果五天內抓不到縱火者,他就會再次放火?”
西奧多搖搖頭:
“以縱火者現在的情況,很難再撐過五天。”
伯尼轉過頭來:
“也就是說,縱火者隨時都可能放下一把火?”
西奧多想了想,道:
“縱火者有一定的自制力,至少今天他不會放第二把火。”
“他最可能放第二把火的時間是在2-3天之後。”
“然後他的作案冷靜期會越來越短,作案規模會越來越大。直至重新焚燒活體。”
這是個很糟糕的訊息。
這意味著,他們最多隻有3天時間。
如果三天內抓不住縱火者,縱火者就會再次作案。
車廂內陷入沉默之中。
兩人回到公寓時,已經快到凌晨四點了。
好在他們早經過費爾頓西區分局兇殺組的鍛鍊,像這樣熬個一兩天的夜完全不算什麼。
…………
上午十點,西奧多跟伯尼抵達第四分局,正好遇見奧馬利警探。
奧馬利警探告訴眾人,特倫斯·柯萬現在在醫院,他兒子肖恩·柯萬陷入呼吸衰竭,正在搶救之中。
兩個多小時前,奧馬利警探聯絡特倫斯·柯萬家附近的巡警,請他們幫忙跟特倫斯·科萬溝通,希望能讓他抽空到局裡配合調查。
巡警上門敲門,吵醒了特倫斯·柯萬,這才發現病床上的肖恩·柯萬已經臉色青紫,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特倫斯·柯萬當時就慌了。
他想送兒子去醫院,但渾身發軟,嘗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把肖恩·柯萬抱起來。
還是兩名巡警幫忙,用巡邏車把人送去的醫院。
西奧多又問起名單的情況。
奧馬利警探搖搖頭:
“名單已經統計出來了,目前正在調查名單上各人員的資料。”
“估計要等一段時間才能拿到。”
光有名單是沒用的。
名單上就只有名字。
重要的是對名單上人員的調查。
伯尼想到了西奧多的分析,詢問奧馬利警探具體需要多久。
奧馬利警探估算了一下:
“至少要2-3天。”
伯尼沉聲道:
“縱火者可能不會給我們留太多時間。”
奧馬利警探在會議室前停下腳步:
“為什麼?”
伯尼沒有回答,看向西奧多。
西奧多言簡意賅地高度概括:
“因為縱火者會忍不住要縱火。”
“並且時間間隔會一次比一次短。”
奧馬利警探有些錯愕。
三人走進會議室,見到了比利·霍克跟光頭消防員。
這倆人正趴在會議桌上奮筆疾書。
比利·霍克面前有兩本筆記,其中一本是西奧多用來記錄案件的筆記本。
他正對照這段時間的學習成果,嘗試透過西奧多的筆記對罪犯進行側寫。
伯尼湊過去看了兩眼,拍拍比利·霍克的肩膀,衝他豎起大拇指,稱讚他勇氣可嘉。
光頭消防員就坐在比利·霍克對面,他正在就西奧多提出的有關火災事故的總結進行理解。
他準備把那些總結加工一番,轉換成更淺顯易懂的話,在13號消防站進行推廣。
西奧多很認真地打量起光頭消防員來。
光頭消防員的技術無可挑剔,他在考慮要不要發出邀請。
他想起了上次失敗的邀請經驗,決定還是再等等,或者讓伯尼去邀請。
比利·霍克把話題拉回了案件本身,詢問西奧多下一步的調查方向。
奧馬利警探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縱火者為什麼要燒死伊芙琳·肖?”
“他一直以來表現的都十分謹慎。”
“如果沒有伊芙琳·肖,可能永遠都不會有人發現他的秘密。”
“縱火犯為什麼選中她?”
“她只是一名帶著七歲孩子寡居的護士。”
他想到伊芙琳·肖與艾倫·布倫南的關係,以及兩者的死法,產生了一個荒謬的想法:
“難道就因為她跟一名消防員發展出了婚外情?”
西奧多懷疑奧馬利警探在開玩笑。
他盯著奧馬利警探看了一會兒,搖搖頭認真地道:
“縱火犯在進行活體焚燒時,能從受害人被焚燒時的種種反饋中體會到快感。”
“他們會將受害人被焚燒時的每一種反應細緻地記下來,有的甚至會拍照留念,以便日後回味。”
“但縱火者在焚燒1號死者時,其優先焚燒的是頭部,破壞1號死者的發聲能力。”
“失去受害人的慘叫與哀嚎,其日後回味時的體驗將大幅度下降。”
奧馬利警探跟光頭消防員紛紛抬起頭,盯著西奧多看。
比利·霍克提出一種可能:
“伊芙琳·肖被燒死的地方,附近是公寓,或許縱火者認為讓伊芙琳·肖發出聲音,會引起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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