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另兩個小孩家裡還有人?”耿煊問。
陳榮山點頭:“這個小孩家裡雖然也都死了一些人,相比此前也失勢了很多。
在這時候小孩丟了,他們都沒有聲張,就當是死了。
對這兩個小孩來說,倒算是好運氣。”
說著,陳榮山似又想起什麼,補充道:“這兩個小孩裡,有一個也比較特殊。特殊處在於,他的爺爺原本也是一位坐館,也是跟上一位大館主走得最近的。
他雖然保住了一條命,可不僅坐館之位沒了,兩隻手以及一條腿都被人斬斷了,成了一個廢人。”
耿煊點了點頭,沒再繼續自我內耗。
無論怎樣,不可能是他救人還救出問題了。
要是真的出了問題,那這問題也絕不在他身上。
“裡坊兩個,康樂集三個,還有一個呢,那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陳榮山道:
“據那小孩自己交代,他並不是康樂集的人,也不是來自於周邊裡坊。
具體哪裡,他自己也說不清,他只知道他是被他爹在安樂集的一個賭檔門口賣給了一個貨郎。
那個貨郎買到他後不久就離開了安樂集,來了康樂集,將他關在了地下一個鐵籠子裡。
他也是六個小孩中第一個被關進去的。”
耿煊再度默然。
賭鬼父親賣兒子嗎?
這很合理。
當時他為了儘可能減少自己的資訊洩露,除非必要,基本沒有與六個小孩進行任何交談,自然也沒有問過他們的來歷,以及如何被捕。
現在透過陳叔之口,也算是將一些關鍵資訊補完了。
想到這裡,耿煊忽然好奇問:“你們都知道他們是從一個小院中逃出來的,你們說當時還有另一群小孩,說那個小院裡也住著一個貨郎。
此貨郎很可能就是彼貨郎,有沒有人去那小院探查一下呢?”
六個小孩被當畜生一樣關在地下那麼久,還會有更慘不忍睹的未來等著他們,無論怎樣,這都算得上是窮兇極惡了。
耿煊就好奇當時那麼多人在場,在聽了這些內容後,有沒有人出於義憤,或者人多壯膽,亦或者單純的好奇心,跑那小院去看看。
甚至深入隧洞之內,看到那四具燃燒的人形篝火。
陳榮山卻是連連搖頭:“那明顯不是什麼善地,逃都來不及,誰還敢往那去湊?嫌死得不夠快麼!”
按照他所說,在聽六個小孩講完自己的遭遇,原本擠擠攘攘,連落腳的困難人群,迅速一鬨而散。
那市場中大半都是裡坊之人,幾乎都沒怎麼停留,就各自結伴立刻返回自家裡坊。
那兩個裡坊出身的小孩自然也都被各坊護衛送了回去。
另外兩個出身康樂集,雖然家裡失了勢,風光不再,但好歹還有人在的,也都被自家人領走了。
可剩下兩個呢?
一個雖然出身康樂集,卻全家死光了,很大可能還是死在了現在康樂集中最得勢的那些人手中。
一個外鄉人,還是被賭鬼老爹賣掉,同樣是無家可歸。
耿煊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陳榮山想了想,“那兩個小孩怎麼處理的我倒是不清楚,當時大家都在離開,我也沒敢久留,接了陳錚就回來了。
不過,聽當時在場的兩個康樂集護衛商量的說法,應該會被帶去康樂館。
後續怎麼處置,我就不清楚了。”
耿煊點頭。
這時,已將酒菜準備好的曾柔招呼道:“別隻顧著說話,過來吃飯。”
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她已經從當日打擊中恢復了過來。
至少,從表面上看去是這樣。
原本照顧她和陳小鈺起居的張嬸以及另一位婦人已經回家了,她又回到了往日的狀態。
操持家務,照顧女兒。
對耿煊來說,最大的變化就是嬸子把他的一日三餐都攬了下來,真心把他當自家人照顧。
即便他藉口要入山修煉,午飯晚飯都不能回來吃,她也會提前給他準備妥當,讓他即便在“野外”也能吃上豐盛又營養的飯菜。
耿煊明白,這是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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