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現在這事,你還覺得這只是簡單的,為了應對無憂宮的一種手段?”若這時候還選擇相信,那就太天真了。
透過羅青的講述,梁駿似乎已經看到了樊大館主步步為營、利用一切因素為某個目的服務的深沉心思。
“可……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羅青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一旁的耿煊,問:
“蘇老弟,你覺得樊大館主為何要這麼做?”
心中明鏡似的耿煊,並沒有把心底想法袒露出來的意思,而是深思中帶著疑惑的口吻道:
“具體原因我卻是不清楚,不過,我想他如此的處心積慮,絕非心血來潮,定是有著天大的圖謀!”
心中情緒激盪,卻不知該往何處發洩的梁駿看向羅青,問:“他這到底是在圖謀什麼?”
羅青的目光在他以及耿煊身上掃過,淡淡道:
“他要參與亂世爭霸!”
他這回答非常簡短,意思卻很是明白。
而這話進入梁駿耳中,卻如炸雷一般響起,直接讓他頭皮發麻,漸漸的,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在他臉上浮現出來。
他喃喃道:“是了,是了,定是如此,定是如此!”
不是他遲鈍,實在是這事距離他,乃至整個康樂集,都似乎太高太遠了些。
若是沒人提及,誰會往這個方向去想呢?可現在,當他在羅青的引導下往這個方向一看,心中立刻篤定,樊大館主的目的,只可能是這個!自元帝死後,英雄豪傑、霸主梟雄層出不窮,他們都想將這破碎的九州山河重歸一統,成為九州之主。
而長達三百多年的黑暗動盪,讓所有元州人都明白了一件事,這個終將誕生的“天下共主”,只可能在其他八州之地誕生,絕不可能在“天下之中”的元州出現。
因為但凡元州境內有某個人物或者勢力露出了這樣的苗頭端倪,立刻就會招來無盡的狂風暴雨,明槍暗箭。
直至其人包括其血脈徹底死絕,亦或者整個勢力被連根拔起,這不知道從而何來的打擊才會停止。
每一次這樣的打擊,造成的“濺射傷害”都要由整個元州承擔。
元州內但凡是出挑的人物或者勢力,都會順帶著被收拾一波。
反正來都來了,順手之事,何樂而不為呢?
一遍又一遍,這樣的劇情連續上演了三百多年。
元州人疲了,倦了,怕了。
他們採取了一種自廢武功的做法。
除了最下面的裡坊還保留了制度化的特點,可以執行軍事化的行動。
那些更強大的、本來可以割據一方、藩鎮一地的勢力,漸漸變成了幫派、行會之類的存在。
他們的共同特點是,雖然有著強大的武力,卻與下層裡坊完全脫節,不僅無法從裡坊得到養分和助力,還要被裡坊中人忌憚甚至憎惡。
他們可以繼續趴在整個元州身上吸血,施加在整個元州的傷害並沒有任何減少,但在始終提防著元州的其他八州英豪眼中,這便是元州主動退出九州爭霸的標誌。
對於這樣的“吸血蟲”,他們不僅不會打擊,甚至會默許其存在。
這就帶來了一個奇妙的現象,在元州“自廢武功”這一兩百年來,中下層的混亂和痛苦並沒有減少,但上層卻出現了難得的穩定。
遍數元州,不乏存續時間超過百年、甚至兩百年的勢力或家族。
站在這個視角去看樊大館主的行為,其目的簡直昭然若揭。
“他這是找死啊!”
“他怎麼敢的?他怎麼敢的?”
梁駿喃喃,一臉的不可思議。
要知道,現在的元州,早就進化出了“反爭霸體質”。
元州境內若是還有“痴心妄想”之輩,都不需要外州人動手,內部就會將這樣的“毒瘤”清除掉。
“這是放著安生日子不過,要硬拖著大夥去死啊!”
這樣的畜生不趕緊滅了,是嫌日子過得太安生了嗎?
因為這樣的變化,便是還有“痴心妄想”之輩,也不會在元州待下去,自會乖乖滾去外州。
是以,經羅青點撥自認為已經窺見了真相的梁駿才會感到如此的不可思議。
樊綦樊大館主,他在康樂集這一畝三分地或許還算是個人物,可若放在整個元州,就是個為不足道的小人物。
他,憑什麼呀?!……
耿煊的情緒沒有梁駿這麼外露,但他也很好的扮演了自己的角色。
隨著梁駿和羅青交流的深入,該震驚的時候震驚,該皺眉的時候皺眉,沒有一點含糊。
此刻,他也如梁駿那般,一臉的不可思議。
羅青的目光,時不時的就在兩人身上掃過,似在審視,似在判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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