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歡如遭雷擊。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天靈蓋。
畫面回溯……
進門時,顧雲深確實摟過她的腰。
當時她暈暈乎乎,只當是尋常攙扶。
現在想來……那分明是顧雲深赤裸裸的挑釁!
他在向秦川宣戰!
蘇清歡指尖冰涼,不敢再深想。
王媽臉上堆滿了毫不掩飾的厭惡:“小姐!那姓顧的,就是個披著人皮的狼!”
“他不僅厚著臉皮吃了秦先生專門為您準備的晚餐,還對秦先生大放厥詞!說什麼……”王媽氣得聲音發抖,“說什麼讓秦先生放下一切,專門伺候你們倆!”
“呸!我老婆子活了六十多年,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轟——
蘇清歡腦子裡彷彿有什麼炸開了。
“他……他真這麼說了???”
她簡直無法想象,那是怎樣一個修羅場。
在她和秦川的家裡!在他們的結婚紀念日!顧雲深竟敢說出如此惡毒下作的話!
這哪裡是挑釁?
這是鳩佔鵲巢!是把秦川的尊嚴,狠狠踩進泥裡,反覆碾碎!
她當時醉意上頭,竟完全沒察覺顧雲深吐出如此毒液。
王媽的證詞,徹底撕碎了顧雲深虛偽的皮囊,露出裡面骯髒惡毒的內裡。
也碾碎了蘇清歡為他辯解的最後一絲幻想。
蘇清歡癱坐在沙發上,魂兒像被抽走了。
原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秦川默默承受了如此大的屈辱。
而這一切,竟是她親手引狼入室,遞給了顧雲深傷害秦川的刀。
王媽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長痛不如短痛,必須讓小姐看清真相。
她咬咬牙,丟擲了最後一顆重磅炸彈:
“小姐……那晚秦先生和姓顧的起衝突……”
“從頭到尾,都是姓顧的自導自演,栽贓陷害啊!”
蘇清歡空洞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微弱的焦距,茫然地轉向王媽。
王媽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那天晚上,您剛上樓給那姓顧的收拾客房……”
“您前腳剛走,他後腳就開始挑釁秦先生!”
“我親耳聽見,他壓低聲音對秦先生說……”王媽模仿著顧雲深那令人作嘔的語氣,“‘打個賭?看她信誰,心疼誰……’”
蘇清歡倒吸一口冷氣,臉色瞬間鐵青!
“後來那客廳的狼藉,盤子碎了一地……全是姓顧的自己摔的!”
“他自己假摔坐在地上,手腕上那道口子……也是他自己用碎瓷片劃的!”
“而您……”王媽的聲音帶著痛心疾首,“您衝出來,看都沒看,張口就對秦先生吼!質問他為什麼打人!”
“您連問一句都沒有,就信了姓顧的一面之詞……”
“秦先生當時……那眼神……”王媽重重嘆氣,“我看得出來,心是徹底涼透了……這才鐵了心要走吧……”
王媽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蘇清歡心上。
她想起來了!
碎裂的瓷盤狼藉滿地,顧雲深蜷在地上痛苦呻吟,手腕上那道刺目的紅……
而她,像頭髮瘋的母獅,對著秦川咆哮指責。
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