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劍,你咋啦,你咋啦?”
凌嫣急得要命,似乎完全沒注意到我倒在她懷裡的姿勢有點怪。
我自己也糊塗,愣了差不多半分鐘,才把氣喘勻,眼前這才不再發黑。
“沒……沒大礙,先扶我進去躺一會兒。”
我先摸了摸額頭,確實滾燙,這燒怕是跑不掉。
凌嫣扶我趴在草蓆上,然後跑出去生火燒水。
沒一會兒外頭冒起濃煙,她似乎被嗆得直咳,好幾聲才緩過來。
大概十分鐘後,她端著一隻竹碗往我這邊走。
看她那狼狽樣兒,我忍不住想樂,硬是繃著臉沒敢笑出聲。
她自己卻沒察覺,還笑嘻嘻的,大概是燒成熱水了,所以高興。
“水燒好了,水燒好了,範劍,趕緊喝點。”
“燙水多灌兩口,退燒才快。”
她把竹碗塞到我手裡,還一個勁催我趕緊喝。
碗口的水蒸氣直往上冒,隔老遠都能感到燙。
我貼著嘴沿先小口吹涼,抿一口,再吹再抿……反反覆覆,才算把整碗熱水乾掉。
她接過空碗正要出去,我叫住她,憋到快爆實在忍不住。
“咋了?”
她疑惑地看著我,搞不懂我攔她幹嘛。
見我半天不吭聲,她眼裡越發狐疑。
“到底啥事?”
她柳眉一擰,像是生氣:“你是不是嘲笑我?”
我終於沒忍住,笑出了聲。
“笑啥?”
她火了,臉色不好看。
“有那麼可樂嗎?再笑我不搭理你!”
“你……你臉上全是黑灰。”
也不曉得她怎麼蹭成這樣的,連鼻尖都是灰,簡直難以想象她幹了啥。
她一聽,氣呼呼跺腳,轉身就往外衝。
沒多久就傳來潑水聲,想來是在洗臉。
喝下這碗熱水,燒是壓不住,可嗓子卻舒坦不少。
幸虧今天陽光足,我覺得身體略輕些,便讓凌嫣扶我在附近兜一圈,瞅瞅有沒有退熱的野草。
怪的是運氣真不賴,還真找到了幾株降溫的草。
可身子越發發軟,額頭似乎更熱了,我不敢再讓涼風吹。
“咱們先回棚子吧!”
我沒告訴她燒得更厲害了,省得她擔心。
“行,立刻回去。”
她也沒多問,趕緊扶著我往回挪,緊貼著不讓我跌。
她身上飄著一股好聞的香,與藍瑤的味道略有區別。
到底差在哪,我也說不上來,就是單純覺得不一樣。
老實說,沒有她扶我我也能走,可被她挽著,聞著那股香味讓我有些沉迷,我乾脆裝虛弱享受著。
人都有小私心,我也不例外。
她全然不知我心裡的小九九,以為我真站不穩。
回到石頭屋,我指點她怎麼處理那幾株草給我服。
這些草得熬煮,多虧她隨身揹著那口鐵鍋,不然真沒法煎藥。
看她為我跑前跑後,我心底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暖意。
這滋味我從沒體驗過,也許這就是別人說的戀愛味?
不對,更像是單戀的甜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