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祖師殿,趙三金擺手道:“就送到這裡吧!”
幾人同時躬身拱手道:“恭送趙祖!”
趙三金邁步幾個閃身,已穿過石坊站在了石橋上,遠遠地回頭望了一眼。何考恰好抬起頭望向那邊,與趙祖有個短暫的對視,他忽覺眼前一花……
等回過神來,他已出現在另一片山野中,甚至難以分辨這是真實的場景還是幻境。
再仔細看,此地的環境他還挺熟悉的,就是巴山藥園那片長滿鳳翎節的山谷,谷地中央有兩株龍骨枝,高約一丈有餘皆是已經長成的靈藥。
這應該是過去某個時間的場景。
感覺很像是穿越啊……但他畢竟是五階修士,隨即便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此刻他並未穿行空間,就是元神的交流情境,應是趙三金施展某種大神通手段。
在此情境中,趙三金並肩站在他的身旁,望著谷地道:“你別緊張,我沒有任何惡意,只是想找你單獨聊聊。請問你就是在這裡,遭遇了刺客伏擊嗎?”
何考趕緊側身答道:“是的,具體經過就是江長老介紹的那樣。”
趙三金:“鄭以斯並不知我已經來了,你也不必告訴他。若有合適的機會,請幫我問他——可還記得‘惟修未止,以斯為願’這句話?”
何考:“鄭以斯,就是您的徒孫、趙辭的師父?”
趙三金:“對,就是他。”
何考:“請問什麼是合適的機會?”
趙三金:“你認為什麼時候合適,就是什麼時候。”
何考:“好的,我記住了。”他隱約已猜到趙三金的用意,這句話可能就是對鄭以斯的點撥,但趙三金卻不想現身去見鄭以斯。
趙三金轉身看著他道:“我既要說聲抱歉也要說聲多謝!你很特殊,給我一種說不清的感覺,也許這就是機緣吧。
昨日之事,我欠你人情,明日之事,恐怕還要欠你人情。所以今日只有你看清了我的校徽,知道就好,請不要再告訴別人。”
這話有些莫名其妙,應該是在暗示什麼,何考剛要開口忽然眼前又是一花,再抬頭已“回到”驚花洞天中。
他與江道禎、郭遣懷正站在祖師殿門前,躬身行禮、目送趙三金離去。
趙三金穿過石坊走上石橋,遠遠地回頭,恰好與他有一個對視,隨即便轉身騰空而起,消失在視線中。
趙三金是飛走的,而剛才那一幕,彷彿根本就沒發生過。
“他並沒有藉助飛天神器,八境修為本就有此神通,今天終於親眼見到了。”見何考還在那裡發呆,江道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衛洛的聲音響起:“師父,待您老人家突破了八階修為,是不是也會飛了?”
江道禎:“那也得真的突破了八階再說。”
何考的反應似有些遲鈍,此時才愣愣地開口道:“二位尊長,你們看清趙祖胸口的校徽了嗎?”
郭遣懷納悶道:“校徽,什麼校徽?我連他穿的衣服都沒看清!”
江道禎皺眉道:“我也沒看清細節,但那個樣式像是校服,左胸位置似有圖案,應該就是校徽了……可惜看不清晰,就像打了一層薄碼。”
薄碼?這術語可是有點年頭了,看來他老人家也是頗有閱歷。但何考也不敢多嘴,看來確如趙三金所說,只有他看清了對方的校服以及校徽。
這是趙祖故意留給他的線索,根據這個線索,應該就能查到那是哪所學校,進而查出趙三金如今的身份……
此時江道禎招呼道:“小考,你現在隨我去一趟宗法堂,把純陽丹和配套的牡丹領到手。按規定,需要你本人親自去領取。
回頭你就在驚花洞天待一段時間,出去後便聲稱已服丹完畢,免得再有麻煩。”
江道禎不會飛,甚至走路都是常人的速度,穿過盆地向洞天門戶方向走去,何考跟在他老人家身後。
方才趙祖看出江道禎正經歷脫胎換骨,但在那種場合,何考也不好放開神識查探江道禎的狀況。
此刻悄然觀之,他發現江道禎確實有點問題,確切地說是生機氣息有些異常,若有若無、似人非人……至於具體是什麼講究,以他的修為海弄不明白。
眼看已經走入兩山間的峽谷,蜿蜒小道漸漸崎嶇,何考終於忍不住問道:“您老正經歷脫胎換骨,究竟是什麼感覺?”
江道禎反問道:“你為何不問我——是怎麼證入的換骨劫呢?”
何考:“那您老是如何邁出這一步的呢?”
江道禎又反問道:“你說呢?”
和這位大算師交流,有時候總感覺很卡,就像頻寬有限、網速不夠,因為很多事他老人家都不會主動說,總要你去猜。
何考對此已有經驗經驗,知道猜錯了也不要緊,因為他老人家可以透過肯定或否定的回答給予提示。
於是他問道:“最近針對逍盟的一系列佈置,就是您老設計的晉階儀式?”
江道禎:“到我這等境界,修行已無一定之規,但你就是這麼庸俗地去理解,亦無不可。因為靈犀術的修為境界,必須要有實際發生的事去印證。”
何考:“拿下丹丘主師徒、尋回八卦紫金爐,就是您老破關的契機?”
江道禎:“勉強也可以這麼說,但那僅僅是個契機而已。若一定要說所謂的進階儀式,那麼最主要的內容並不是這個。”
何考:“是什麼?”
江道禎的臉一板:“你認為呢?”
何考在自己腦門上拍了一巴掌,確實不能這麼問,想了想才試探道:“宗法堂的那篇公告?”
江道禎終於露出了滿意之色,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那麼依你看來,宗法堂為何要釋出那樣一篇公告、會對逍盟造成什麼影響、接下來又該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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