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敗如山倒,潰散似江潮,一瀉千里匆狼藉,丟盔棄甲無挽回......
這一次,北地清軍強勢南襲,山東、淮北一帶陷落之快,完全是超出南廷想象的。
後揚州失陷,史可法身死,清兵軍馬臨水屯駐長江北岸,南明亦才算是徹底慌了。
所以,為此南黨尤是魁首仇維禎,主導兩策應運而生。
一,竭力推進促和乞降事,痴人說夢,滿心滿眼想憑歲貢制,來換北軍偃旗息鼓,罷兵停戰。
可,結果,亦眾所周知矣。
之所以產生如此誤判,實際,就同文官不知兵有關。
正所謂,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按理,北敵大部軍馬,如此摧枯拉朽南侵直下,浩蕩蕩,橫跨千餘里奔襲,那後勤、給養,卻系難作輸送,此為兵家大忌。
對此,諸大臣所料倒的確說不得完全錯誤。
但,淮北揚州、鳳陽等地相繼陷落後,尤是揚州十日慘劇生,刮地三尺,北地長驅直入之大部軍馬,竟真就以戰養戰,糧秣、銀餉,得到了補充。
遂順勢清軍短息後勤問題得以疏解。
兼加踏馬長江岸頭,遠眺南京隔江而望,近在咫尺。
要知這戰,旦真順利殺入南京,那南明恐便就此休矣,實乃畢其功於一役之不世之功也。
這般誘惑擺到眼前手邊兒上,多鐸又豈會因個什麼乞降納貢,就肯甘心收兵罷戰呢?!
於是,由此清兵大舉渡江掩殺,也就不可避免了。
二,既如此天崩迫在眉睫之刻,礙有私利,南黨寧願賭北敵延緩進軍,也不要提前還迎蕭軍班師回朝,以禦敵鋒。
這就全全實打實懷私心罔顧公利是也。
畢竟,於他們所貪想,就算清兵南下,破了江防,短期內,也斷禍不及自身江南挪移後方之資財。
倘投降姿態擺的好,沒準為顧大局穩南廷,還會招安複用,參考先前北地京師,前朝官紳招撫啟用之境遇,他們合眾有恃無恐,心裡業亦早就有了二備之選矣。
可,如急詔蕭靖川領攜大軍東回,那到時倘此子憑仗軍馬威勢,活動心眼兒,欲做董卓曹操第二。
屆時與清兵鬥算一處,弄個兩敗俱傷還則罷了。
旦真就僥倖頂住了北敵清軍,南黨與朝堂勢必盡在其人掌中。
如此結局,情勢反倒大害自家利益,原處廟堂之高位難保不說,只怕因是前有殿前非議,落進靖國公耳朵裡,身家性命都難顧全,境況惡劣。
所以,即便弘光帝有心力主憑江抗敵。
南黨亦勢必掣肘阻撓,態度曖昧。
後武英殿上,南魁仇維禎極力斡旋,看似皆有妥協,勉強應了詔軍蕭部東來。
實際,這等詔令上動的手腳,要拆兵,也盡是想憑此制衡搪塞蕭軍部,推更有利於促和去而已。
只賴,天地不仁,終是不遂人願。
縱你機關算盡,老謀深算,到頭來,亦盡顯徒勞。
一切妄言貪想,終是付水東流,一去不復返。
倪元璐想不清,也猜不到,建奴人不顧後方空虛,竟一意孤行,決令先鋒營提前大舉渡江,南下直奪南京。
列部在京諸臣,也是惶恐沒了招法,唯是攢齊棄城倉皇逃命矣。
當然,這匆匆奔走,皇城內外,顯要臣屬家眷資財,亦大部沒落下。
憑由公權近衛軍所保,包括靖國公國公府裡一應老小,也全盡數捲走挾赴逃命。
亂套是果真亂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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