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不瞑目的李勝、陶勇相比,周玉就要謹慎很多了,提前掌握了敵軍的情況,又將擅長對抗騎兵的一曲槍兵排在最前,形成密集的橫隊,方才小心翼翼地趕往南門。
兩種不同的應對方式,也和領兵之將的心態有關,李勝、陶勇是在以為城門未失的情況下,急於趕去城門駐守,而周玉已然知道城門失守,轉而將重心放在了嚴毅的部曲之上。
快走到十字路口時,隱隱聽到急促的馬蹄聲從雨幕中傳來,周玉立即下令全軍停下,讓各部做好準備。
兩隊人馬在街道不期而遇。
此刻,這兩隊人馬已是交戰雙方手中最強的一股力量,無論誰勝出,都將對錢公壘的歸屬產生深遠的影響。
由於陳敢受傷,兩曲騎軍的領兵之將換成了徐盛和另外一名臨時提拔上來的假軍侯韓楊。
韓楊本是騎兵曲的一名屯長,跟隨嚴白虎征戰多年,作戰勇猛,經驗豐富,恰好與知兵略但實戰經驗不足的徐盛形成互補。
兩人領著四百騎卒一路疾馳,臨近兩條大道的交叉路口時,已經看到了前方嚴陣以待的軍陣。
軍陣十人一列,長槍如林,指向疾衝而來的騎軍,後方的弓弩手已然將弦拉滿。
“是槍陣!”韓楊驚呼一聲,下意識地勒住韁繩,大喊道:“全軍止步!”
徐盛這時也看清了,十人一列的槍兵,至少有二十列,將街道擠得滿滿當當,僅憑四百騎軍,很難衝過去,即使衝過去,也必將付出慘重的代價。
兩人都是大驚失色,連連暴喝,試圖將騎軍前衝之勢止住。
然而,一支已經提速的騎軍,又豈是輕易能止住的?整支軍伍往前直衝出五六十步,在距離路口兩三米處方才勉強止住去勢,戰馬嘶鳴,馬蹄亂踏,一陣混亂。
“放箭!”街道對面,周玉望著密密麻麻的騎軍,臉色也有些蒼白,下令之時,連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
如此精銳的一支騎軍,若非他心血來潮,事先做了準備,此時焉有命在?
嚴毅這個狗賊,當真是把家底都掏出來了,這是不死不休的架勢啊!周玉先是一驚,繼而胸中湧出一股滔天的怒火,一邊大聲催促弓手放箭,一邊從背上解下一張鵲畫弓,拉滿弓弦,朝對面一名年輕小將的面門射去。
這張鵲畫弓雕紋精美,弓身如畫,堪稱賣弄風雅的‘神兵利器’,不過實用性並不強,弓力只有一石二斗。
徐盛雙腿夾緊馬腹,腰部發力,身體右傾,輕鬆避過這支雖然精準卻欠缺力道的箭矢,長矛舞動,又將另外幾支箭撥開。
其他騎卒卻沒有他這般武藝,面對空中飛來的兩百餘支箭,只能匆忙取下後背的木盾,護住要害。
啪啪啪!伴隨著箭矢插入盾面的密集聲響,十餘名騎卒悶聲從馬背上栽倒。
若非眾騎卒穿著鐵甲,及時舉盾,軍伍又是縱隊而列,傷亡絕不止這一些。
“速速後撤!”韓楊看見對面弓手已經再次將弦拉滿,心急如焚,大聲喊道。
“且慢!”徐盛陡然暴喝,聲如炸雷:“後隊回撤,看住敵軍,前隊往東西兩側街道走!”
眾騎卒擠在一起,佇列足有一百多米,回馬困難,又豈是短時間能撤離的?再者,徐盛也不想輕易將這支敵軍從眼皮底下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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