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內大部分將領相繼點頭,表示贊同。謝睿搖頭道:“何君所言大謬,威震天下的乃是孫堅,朱治不過是孫堅之將而已,今孫堅已死,孫氏聲威早已大不如前。而嚴氏兵威之盛,諸位近日也看到了,堪稱雄軍。且烏程和運城距離仁城更近,對仁城威脅更大,只有和嚴氏聯合,才能真正消除危機。”
李辯和幾名將領也站出來聲援謝睿,只是聲勢卻明顯不如何恭一方。
何恭冷笑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正因如此,嚴氏與我軍之間才多年未息兵戈,嚴氏又豈會真心相容大帥,須知現在兵臨城下的可是嚴毅,而不是朱治。”
謝睿心裡一驚,正要繼續開口,鄒他目光已轉向韋寬,詢問他的意見。
韋寬沉吟道:“若論兵鋒,嚴氏不如孫氏,若論誠意和許下的厚利,朱治也勝過嚴毅。”
鄒他微微頷首。
謝睿臉色陰沉,知道嚴毅已經輸了。
嚴毅僅是派出使者來罷兵言和,朱治則是直接派人來談結盟之事,並在官爵和錢糧上許下重利,二者高下立判。
不過出乎眾人預料的是,鄒他並未立即表態,只是喚來嚴毅派出的使者,將罷兵言和之事確立下來。
眾將各懷鬼胎,相繼離去。
謝睿回到府中,心神不寧,坐臥難安,直到深夜,忽聽心腹來報,有二人悄然離開鄒府,連夜出城,往南去了。
謝睿沉思片刻,悚然一驚,喃喃道:“嚴氏危矣!”
他實在想不明白,嚴毅為何會在拉攏鄒他一事上如此輕忽大意,竟將鄒他拱手讓給朱治。
以他對鄒他的瞭解,鄒他應該已經做出決定了,之所以沒有當眾言明,恐怕是在提防訊息走漏。
提防的物件,自然是如他這般與嚴氏親近之人。
在這一刻,謝睿心中不禁產生了一絲動搖,自己選擇嚴氏,是否錯了?觀嚴毅近日行事,不像是能成大事之人。
不過此時他的身上已經隱隱貼上嚴氏標籤,兼有把柄落於嚴毅之手,即便是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無奈之下,謝睿只能暗中遣人出城,將此間事密報嚴毅。
“坐失良機,坐失良機啊!”
送信之人離開許久,謝睿心緒仍難平復,在靜室跌足長嘆。
他正是嚴毅經由錢銅暗中招攬的內應之人。
本來嚴毅兵臨城下,他已經趁勢拉攏了包括李辯在內的數名將領,如今隨著鄒他倒向朱治,事情恐怕又要起變數了。
正如謝睿所料,鄒他派出的信使,乃是奔往錢塘。
次日清晨,沉寂多日的朱治,終於露出了猙獰的獠牙,親率七千大軍,直撲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