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嚴毅提出的罷兵和朱治提出的結盟之事,鄒他麾下眾將自然是毫無異議。
他們還沒有從嚴毅軍兵臨城下的恐懼中恢復過來,聽聞嚴氏願意罷兵言和,無不喜出望外,內心生出死裡逃生之感。
只是對朱治提出的結盟請求,部分將領存在不同意見。
謝睿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竭力勸阻道:“大帥不可,朱治在此時提出結盟,乃是因為其有更大的目標和對手,想要暫時利用大帥為他出力而已,大帥若是答應,就會成為朱治之刀,自絕於嚴氏。如今局勢已然明朗,一旦朱治和吳景匯合,勢必在吳郡大動兵戈。嚴氏和許昭、許貢向來交好,這三家在強壓之下,極有可能會達成同盟,聯手對抗朱吳,屆時大帥夾在中間,如何自處?”
“謝君所言極是,吳景和朱治固然可怕,嚴氏和二許也不是我軍能夠對抗的。”
李辯等六七名將領滿臉贊同之色,紛紛出言支援。
“嚴許等輩,豈能與孫氏、袁氏相提並論?”
一個名叫何恭的將領大聲反駁,同樣引來一片附和。
鄒他望著堂下各執己見的二十餘名部屬,也是面露難色。
忽然,一陣大笑打斷了眾人的爭吵,只見韋寬用手指著諸將,笑得前仰後合,渾身直顫。
鄒他皺眉道:“公令何故發笑?”
韋寬止住笑聲道:“末將非笑其他,而是笑眾人無自知之明,猶夜行無燭,盲人騎瞎馬,豈不危哉?”
眾人紛紛對韋寬怒目而視,李辯鬚髮倒豎,怒道:“韋公令,何敢目中無人耶!”
韋寬不理眾人,朝鄒他抱了抱拳,正色道:“大帥,二虎爭雄於林,勢不可逆,我軍勢薄力孤,難逃其厄。眼下我軍雖僥倖得一時之喘息,但未來勢必會再次陷入危局,為今之計,宜明察時勢,趁部曲和城池尚在,擇一強主相投,方能保全身家,延續生機。若猶豫不決,恐將自取滅亡,悔之晚矣。”
鄒他臉上浮現一絲怒色。
鄒他麾下親衛統領魏治喝道:“韋寬,仁城乃是大帥辛苦創下的基業,豈可輕易讓於他人,你是何居心!”
“正因為仁城是大帥辛苦創下的基業,才應該趁兵精糧足時擇一勢力依附,方能確保最大的利益,延續大帥基業!”韋寬面沉如水,大聲質問道:“若非嚴毅和朱治相互牽制,你我今日還能站在這裡說話嗎?”
魏治啞口無言,轉頭向其他人望去,卻見眾人這次出奇一致地保持了沉默,似乎都對韋寬的話頗為認同。
魏治心裡頓時一片寒意蔓延開來。
事實上,堂內大部分將領早就想勸鄒他選擇一家勢力投靠了,只是鄒他生性敏感多疑,沒有人願意當出頭鳥。
鄒他將眾人臉上的神色收入眼底,心裡一陣哀嘆。
他近日壓力極大,身心俱疲,今日難得高興一下,卻又被眾將的態度壞了興致,重重壓力再次湧來。
韋寬心知鄒他一時之間難以接受,便道:“大帥不妨先將和誰聯手這件事定下來。”
鄒他臉上的神色緩和了幾分,目光環視左右,問道:“諸位傾向於哪一家?”
眾人面面相覷,相互傳遞眼色。
何恭大聲道:“朱治乃是吳郡都尉,昔日隨孫堅敗胡軫,斬華雄,兵進洛陽,名震天下,背後又有孫氏和袁術支援,嚴毅不過是山賊之子,僥倖擊敗錢銅而已,豈能和朱治相提並論,當然應該與朱治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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