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烏運二地,桑麻紡織之盛,甲於東南。嚴毅既然佔了運城,自然就要因地制宜,大力發展紡織業,以富地強民。
他可是十分清楚,這江南的紡織業發展到鼎盛時,在政府財政收入中佔據的重要地位。
明清時期自不必說,織機十萬計,織工數十萬,僅僅是吳郡一地的紡織業,就為全國財政貢獻了十分之一的賦稅。
再拿眼下的江東來說,歷史上的孫權就十分重視紡織業,多次下令要求民間增產蠶絲,僅是後宮織絡的女工就多達數千人。紡織業提供的賦稅和販往各地及海外的收益,在三國時期就已成為孫氏的重要經濟來源了。
這種送上門的財富,嚴毅即便是腦子再遲鈍,也不可能不去撿,更何況他一向都是做事機靈果決的人。
攻佔運城的次日,他便當眾宣佈設立織造署,提前在城北預留了二十畝地和數十間房舍,用於改建織造署的官寺、寺舍和織場。
緊接著,他又頒佈了勸農令,鼓勵種植桑麻,並對種植桑麻的農戶進行賦稅上的減免,以資鼓勵,同時拔擢了一些農官,派遣其到各鄉亭指導百姓種植之法,以確保在春雨結束之前,各鄉亭能將桑苗種植下去。
此外,他還從繳獲的私庫中調撥了一千萬錢,遣人去吳縣和秣陵購買織機,按照時下四五萬錢一張織機的售價,大約可購兩百餘架。
招攬織工和採購蠶絲的告示也已張貼出去,只等織機運到,織造署的織場便可運轉起來了。
值得一提的是,對織場的經營,嚴毅並未像鹽業那樣實行官營專賣,而是以官織為主,同時也鼓勵民間自設織場,只需按織出、販賣的布帛數量,繳納一定的賦稅即可。
這一系列的動作,把身邊的人都看傻眼了,這也太雷厲風行了。
如果他們知道,嚴毅最多隻打算在運城待上一個月,就要立刻征伐鄒他,也就不會如此驚訝嚴毅在政事上的急迫了。
他必須在大軍出發之前,將運城各方面的政務框架都搭起來。
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幾乎都是在各處奔波,連新收入房的婢妾都顧不上享用,堪稱拼命三郎。
當日,直到夜幕降臨,嚴毅方才結束巡城。在西區的軍營和麾下士卒一起用過晚膳後,匆匆返回了府邸。
剛在後院堂屋坐下,喝了幾口熱茶,殷離便從屋外走了進來,在身旁低聲道:“少君,錢銅已經帶到獄舍了,是否現在見他?”
錢銅剛被徐盛、趙錯擒獲時,由於傷勢較重,一直羈押於醫舍療傷,直到近日傷勢好轉,才被移至獄舍關押。
嚴毅想了一會後,說道:“你先行一步,將他的二子三女帶去和他見上一面,我隨後便到。”
殷離應了聲喏,出屋而去。
嚴毅慢條斯理地將盞中茶喝完,站起身來,在十多名親衛扈從下,出了堂屋,朝牢獄走去。
獄者,陰也,陰主刑殺。所以,牢獄在官寺的北面,與聽事堂遙遙相對。
由於整座府邸實在太大,牢獄雖然距離聽事堂較遠,但仍在府牆之內,被四堵兩丈高的牆垣圍了起來,與官寺其他區域相隔離。
此時月華如練,星斗滿天,陣陣輕柔的晚風從身上拂過,令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