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編戶、鄉亭、田畝,曹秋又將運城去年的賦收、徭役、屋宅做了簡單介紹,隨後說出了府庫的錢帛糧秣。
在述說府庫的錢帛糧秣數目時,他先是觀察了一眼嚴毅,方才揚聲道:“城中府庫的存糧總數約十三萬石,錢一千七百萬,布、帛共計七千六百匹、鹽五千三百斤、鐵五萬四千斤、酒三萬五千斤、豬牛羊等各類牲畜八百口”
這個數字是有很大水分的,因為這只是公庫的錢貨數目,並未將錢銅及其部屬的私庫計算進去,若是將私庫一併納入,數目遠不止這些。
而這也是嚴毅的授意,他並不打算公佈真實的數字。
特別是那八箱從錢銅手裡繳獲的黃金,至今也只有他和徐盛、趙錯知情,就連趙錯當日也只是匆匆開啟箱蓋瞥了幾眼便不敢再看,在場的騎卒不論是否知情,皆被嚴令不得洩露半字。
可以說,運城一戰的繳獲情況,掌握全部實情的也唯有嚴毅一人而已,暴露在外面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但即便如此,公佈的這個數字仍然將在場諸將嚇住了。
他們大多是寒門出身,這筆錢貨在其眼裡,不啻於天文數字,若只是一個數字也就罷了,偏偏近日有傳言稱,少君打算將這筆錢貨中的大部分用來犒賞將士,這就不再只是一個數字,而是和他們緊密聯絡了起來。
風聲自然是嚴毅放出去的,進城之前,他便傳令全軍,嚴禁掠民掠庫,但這是很難控制的一件事,跟隨他征戰的這批士卒都是為他效死之人,他也不希望看到有人因犯事而受軍法處置,因此便提前放出風聲安撫。
當曹秋述說完畢歸席後,他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笑了笑,朗聲道:“從烏程出發前,我便曾說過,此戰若勝,必不吝厚賞。既然功勞簿已經擬好,今日就是我兌現諾言的時候了。方才子季所說之錢貨數目,我決定從中取出七成,用來犒賞全軍,撫卹死者,細節會在今日申時公佈。”
參與了運城之戰的諸將頓時大喜,紛紛起身拜謝。
曹秋捻鬚而笑,他是文官,雖未參戰,卻也少不了他那份賞賜。
至於從烏程而來的李醜、魏寬等將,就只能一臉豔羨地看著其餘諸人了,魏寬更是揪心不已,勉強陪笑。
陳敢扯開大嗓門喊道:“我就知道少君不會虧待咱們,只恨當日未能多殺一些賊寇。”
範偃瞪了他一眼:“莫要得隴望蜀。”
徐盛臉上的神情也很是振奮,趙錯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且不說明面上的功勞,僅是靠著追回那八箱黃金,嚴毅給他二人的賞賜就已是一個驚人的數字了。
趙錯意氣風發,竟有一種恍如夢中的感覺,一個月前,他還只是個混跡鄉亭的普通農戶,說好聽點是輕俠,說難聽點就是個受人輕視的潑皮無賴,如今卻是前程、財富、女人全都有了,當真是有泥濘雲端之別。
眾人笑語一陣後,開始議論軍伍之事,範偃遂報上運城之戰的傷亡數字。
對這個話題,在場諸人都收斂了笑容,嚴毅更是內心沉重,隱含一絲悲痛。
來時,他帶了一千五百軍,如今,生者僅餘九百人,其中一百多人還是重傷,從此再難執刀彎弓,征戰沙場了,只能歸家閒度餘生。
這支為他開創基業的部曲,已然折損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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