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毅伸手指向沙盤上運城位置的一面小旗,好奇地詢問裴寂。裴寂看了一眼小旗,臉上露出一絲古怪之色:“運城東門之外有一個池塘,錢銅在塘內養了幾百只鴨子,一旦有人靠近,這些鴨子就會發出叫聲,從而使城牆上的守軍提前預警。另外三面城牆外養的是雞和犬。”
嚴毅頓時明白過來,錢銅是在用這些動物充當‘警衛’,以便在遭受偷襲時能提前得到預警。
他心裡一陣無語,這種奇葩的法子,也虧這個錢銅想得出來。
“這些雞鴨犬發出叫聲的時候,城上的守軍又是如何判斷,是否真的有敵軍來襲?”
嚴毅接著詢問,腦海裡不禁想起前世狼來了的故事。
雞和鴨的智力低下,若是突然來上這麼一嗓子,日復一日,月復一月,這些守軍非得瘋掉不可。
裴寂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無法判斷,所以運城守軍現在已經不怎麼當回事了,只是偶爾會去看一下,晚上看的次數較多,特別是寅時。”
嚴毅皺了皺眉,如果先攻運城,就得看運氣了,存在不穩定因素。
若是運氣不好,提前驚動守軍,己軍立刻就會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此時一旦錢公壘的駐軍從背後襲來,與城內守軍前後夾擊,全軍就有潰敗的風險。
他將視線從運城移開,轉向代表錢公壘的一個木雕建築:“錢公壘周圍的警戒如何?”
裴寂聞言,心裡生出一股好奇,難道少君是想征伐錢銅?
他不動聲色地答道:“錢公壘之北,築有十二座望樓,時刻有人在樓臺警戒。周圍巡守計程車卒數量是一屯,兩個時辰換一次崗。兩側河道的望樓數量要少一些,各有六座,雖然河水較淺,不需要藉助船隻就能渡河,但是風險依然很大。一旦被發現,守軍就可憑藉地利,輕鬆殺死渡河之人。”
嚴毅想了一會後,問道:“距離望樓較遠的其他河段,有沒有適合渡河的地方?”
“有,而且不少,不過其他河段的水流深且湍急,必須藉助船隻才能渡河。錢公壘周圍視野開闊,船隻多了,很難不被發現,船隻少了,短時間也渡不了多少人。”
“周圍有漁船嗎?”
“沒有,錢銅禁止百姓在他的控制區域漁獵。”
嚴毅心裡有數了,朝裴寂笑道:“有勞仲遠了。”
嚴白虎麾下的諸多將領中,裴寂是少有的才能出眾之人。此人雖然不擅領兵,但精通刺殺和情報刺探,也算是有一定專長的人才。
“少君客氣了,有事隨時吩咐便是。”裴寂有些猶豫地道:“今日之事,屬下可以告訴宗帥嗎?”
嚴毅明白他的顧慮,神色輕鬆地道:“當然可以。讓王全把鄒他那邊的沙盤也製作出來,我一道看看。”
裴寂鬆了口氣,若是嚴毅讓他隱瞞此事,他會非常為難。原本他是懷疑嚴毅會對錢銅動手,但從對方神情來看,又似乎不大像。
裴寂帶著一肚子疑問離開了。
裴寂走後,一直在旁邊靜立不語的姒青忍不住問道:“少君是想征伐錢銅?”
嚴毅點了點頭,目光緊緊凝視沙盤上的運城,心裡嘆了口氣。
時不我待,即便是有風險,也得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