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去石城山打獵時,姒青已經從嚴毅口中得知了嚴白虎拒絕征討錢銅之事。
俗話說主憂臣辱,嚴毅受挫,姒青的情緒也受到了影響,顯得有些低沉。
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這種情況下,嚴毅竟然仍要征伐錢銅。
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姒青想到此事潛在的巨大風險,諫言道:“少君,錢銅有五千軍,而且是居守勢,可依託營寨進行防禦。少君手中僅有宗帥給予的三曲人馬和數百新募之軍,此事風險太大。”
嚴毅從沙盤收回目光,他又何嘗不知此事風險極大,只是孫策渡江迫在眉睫,若是連剿除一個錢銅,都要耗去一年半載,阻截孫策又從何談起?更何況,進駐海鹽可以為這次突襲提供非常好的遮掩,時機難得,他實在不想錯過。
嚴毅行事十分果斷,做出的決定輕易不會改變,並且也做好了承擔風險的心理準備。
不過姒青的話也讓他意識到,現在的首要之事,是打消身邊人的顧慮,凝聚人心。
他儘量讓自己顯得胸有成竹,語速不疾不徐地道:“子越,錢銅雖有五千軍,卻是分駐兩寨,正好可以逐個擊破。錢銅,賊寇耳,軍紀散漫,疏於操練,一些士卒連武器都沒有,還在使用鋤頭木棒。我軍雖少,卻是軍中精銳,只要操作得當,錢銅絕對料不到我們會在行軍海鹽的途中對他進行突襲。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制勝之道,不可不為。如今正值四月,吳地多雨,我們可以在雨天發動夜襲,只要能夠迅速擊破一座營寨,便可立於不敗之地。”
姒青微微點頭,見他心意已決,便不再勸,轉而開始思索應如何提高勝算。
傍晚時,嚴白虎的一名親衛過來稟報,調撥給嚴毅的三曲人馬已經在白虎城集結完畢,只待嚴毅過去接收。
次日清晨,嚴毅帶了姒青和三四十名騎卒,前往白虎城。
白虎城是一座名副其實的軍城,兩條大道交錯通往四個城門,將全城分為四個區域,每個區域都有一座軍營。
嚴毅去的是城東的軍營,進了營門後,便看到一條筆直的道路通往對面營門,士卒居住的營房就分佈在道路兩側,每座營房可以容納十名士卒,排列得十分整齊。
營房旁邊,是一座佔地十畝的操練場。一名身穿環鎖鎧的軍侯正在向數百名士卒發號施令,操練佇列。
看見嚴毅走來,軍侯連忙大喊一聲,讓士卒們站好佇列,然後上前迎接。
“拜見少君。”軍侯在嚴毅面前站定,抱拳行禮。
嚴毅認識這個軍侯,而且和他有過不少接觸。此人姓魏名寬,乃是嚴白虎的一名親兵,常在嚴府走動,後來積累軍功升至軍侯,調至嚴白虎的親衛營效力,是嚴白虎的親信。
“有一陣子未見,魏君近來可好?”嚴毅笑道。
魏寬的臉型較長,濃眉闊鼻,臉部輪廓分明,透著兇悍之氣,聞言咧嘴笑道:“什麼都好,就是很久沒上戰場了,悶得慌。聽說少君即將出徵海鹽,屬下就去找宗帥,討來了這個差事。”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