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銅想到嚴毅,順口問道:“嚴毅部現在何處?”
塘騎愣了一下,答道:“嚴毅部未從韭溪渡河,而是往芒陵方向去了,那是一片荒嶺,斥候很少進去查探,而且沿途山口都是對方的人,斥候擔心被發現,便沒有跟進去。”
“此人去芒陵作甚?”錢銅暗自納悶。
“出了芒陵便是海寧,同樣可去海鹽,只是行軍路程稍長一些。”萬秉擔心錢銅又冒出偷襲嚴毅部的念頭,眼珠一轉,語氣輕蔑地笑了笑:“芒陵之內重巒迭嶂,林壑尤美,多稀奇野物,倒也是個捕獵賞景的上佳去處。此子尚未及冠,正是好獵奇的年紀,又是初次領兵出門,想必是受了什麼人的攛掇,才選擇了這條行軍路線,大帥不必在意,嚴輿部才是這支軍隊的核心,還是應當多關注嚴輿部的動向。”
錢銅點了點頭,嚴輿乃是烏程名將,其勇甚至還在嚴白虎之上,相比嚴輿,嚴毅的光芒就要黯淡太多了,世人知道嚴毅,多是因為其嚴白虎獨子的身份。
從始至終,他都未曾想過,嚴毅部可能會偷襲錢公壘,亦或運城。
嚴毅年紀尚輕,又是初次領兵,在軍伍之事上毫無名氣,而且還不是主將,只是嚴輿麾下的一名佐軍司馬,嚴毅部連同輜重隊在內,也只有一千五百人,據說還是剛成建制的新軍,裡面不少士卒都是新募之兵。
這樣的一支部曲,錢銅根本未放在眼裡,若非嚴毅敏感的身份,他都懶得關注。
也只有嚴輿,能令他生出幾分畏懼,感受到幾分威脅。
“密切關注嚴輿部動向,若有什麼情況,立即來報!”
嚴輿部停駐不前,錢銅雖然焦慮,卻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命人嚴加監視。
“大帥可以給吳景去一封信,催其儘速發兵。”萬秉在一旁笑著道。
錢銅也正有此意。
按照前日吳景來信所說,吳景水師尚有八日,方能揚帆起航,兵發海鹽。
儘管八天的時間轉瞬即至,但錢銅卻是心急火燎,一天也等不下去了,當即便寫了一封書信,命人發往吳景處,催促其火速發兵。
與此同時,在嚴輿所部,營地中央的一座軍帳內,嚴輿卸去鎧甲,獨自坐在案几前,正在喝著悶酒。
嚴雍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出了這種事情,除了令他感到心痛外,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責。
若非疏於管教,嚴雍也不會受小人蠱惑,做出這等謀害親族的事來。
心痛之餘,嚴輿心中更多的是苦惱,嚴白虎是他最敬重的兄長,從小將他養大,兄弟二人出生入死,方才有了今日的基業,但是嚴雍之事,卻讓兩人之間生出了隔閡,彼此心中都埋下了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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