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巨是由拳青北鄉七星裡的一名普通農戶,前年一場大疫,七星裡百餘戶里民病故了一半,剩下的人也大半離鄉而走,有的顛沛流離,有的遷居外縣,更多的是避入深山。
孫巨便是入山避禍的其中一人,糧食吃完後,他就跟隨山裡的一名同鄉投奔了錢銅。
與那些錢銅軍劫掠來的百姓不同,孫巨對錢銅軍並無怨恨,甚至還有一絲感激,至少在錢銅軍內,他還有一口飯吃。
所以,孫巨在巡城時一直比較賣力,儘管他也在逐漸被周圍的環境同化,但是內心殘餘的幾分盡職之心,仍讓他成為了今晚第一個發現徐盛、陳敢部的錢公壘守軍。
屯長此時正在酣睡,這個人的脾氣很差,經常打罵士卒,孫巨不敢打擾,只好去將平日待他較好的一名隊率喚醒。
隊率杜荊正在做著美夢,突然被喚醒,正要發作,聽到孫巨稟報的情況,滿腔怒火頓時就被驚疑壓了下去,這麼大的雨,又是在寅時,誰會吃飽了飯沒事幹來城下閒逛?直到將頭探出箭窗的另外幾名士卒相繼發出驚呼,他才意識到不對,猛地掀開蓋在身上的薄褥,起身走到箭窗前向外看去。
這一看,險些把他的一顆心驚出胸腔,剎那間睡意全無。
只見吊橋右側百米遠的護城河上,不知何時竟架起了兩架木梯,一名名手執刀盾、身穿皮甲計程車卒如同一個個幽靈,正快步踩著木梯過河,此時已經渡過了數十人。
杜荊是老兵,一眼就看出了這些渡河士卒的不凡,雖然隔得老遠,但那一股股勇悍之氣,彷彿撲面而來,震懾得他頭皮發麻。
這樣的悍卒,縱觀整個錢銅軍,也絕不超過五百人。
杜荊愣了一會,忽然瘋狂大喊:“快擊鉦!”
鉦是一種古代樂器,形似鍾而狹長,以銅製成,擊之發聲,聲音清脆且穿透力強,常被城門守軍用來發出警報。
除了鉦以外,銅鑼也是一種常見的警報傳輸工具,鳴金收兵裡的金指的就是銅鑼。
隨著杜荊的大喊,清脆的鉦聲很快響起,迅速傳遍城門四周,引發了一陣騷亂。
門樓內的數十名士卒相繼被鉦聲驚醒,神色緊張地從地上爬起來,幾個還未醒計程車卒也立即被人用腳踢醒。
緊接著,門樓前樓也亮起了燭光,接著是兩座箭樓.杜荊微微鬆了口氣,雖然南城門一向是錢公壘四門中防禦最薄弱的一門,但是門樓和箭樓的駐軍加一起也有一百五十人,城下這支敵軍雖然勇悍,卻只有百餘人,即便再兇悍,也難以對城門構成威脅。
可憐的杜荊,似乎是睡得太久,腦子還沒清醒過來,還沒意識到城下這支軍伍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這時,徐盛已經當先衝到橋塔下,抬頭向上看去。
只見橋塔大約有六米高,用堅韌的榆木製成,塔頂中央的吊杆上,兩根粗如兒臂的繩索穿過滑輪,一端固定在橋板面上,另一端則筆直延伸到門樓內。
徐盛知道,這兩根極粗的繩索就是吊橋的升降繩了,門樓內的守軍可以透過拉扯升降繩,來將吊橋升起或放下。
只要砍斷這兩根繩索,吊橋就會放下!
不過由於吊橋已被升起,兩根升降繩距離地面很遠,幾乎和橋塔塔頂持平,足足有六米高。
徐盛正在思索如何將這兩根升降繩砍斷,距離吊橋不遠的兩排房舍內,突然衝出來幾名衣甲不整計程車卒。
這些都是負責看護吊橋的守軍,平日裡就居住在吊橋旁邊的房舍內,閒時維護吊橋來往行人的秩序,遇到敵軍來襲時,便擔起了保護吊橋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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