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第一個應召之人出現,很快便引起連鎖反應,陸續又有人站了出來。
尤其是當嚴毅宣佈,只會徵召一兩曲士卒,名額有限時,那些尚在猶豫、觀望的人就再也坐不住了,紛紛拋下矜持,出聲應召。
一時間,好好一場風花雪月的酒宴,儼然成了嚴毅的募兵之地。
費尚無可奈何地看著這一切,除了搖頭嘆息外,也不知該如何了。
嚴毅的心情卻是不錯,因為應召之人,全部都是縣中富戶,正是他心目中的理想兵源。
莫要小看了這些富戶,要知道他們中的絕大部分,都是各鄉各里的豪右。
這些豪右也都是在烏程繁衍了數代的大戶,其中一些還是置業定居了上百年的大族,族內也出過一些小官小吏,族中子弟不乏鄉中輕俠、豪傑,以及頗知詩書之人,族內人口、田畝數量同樣不可小覷,有的還置辦了作坊、商鋪。
更為重要的是,隨著這些富戶、豪右在各鄉各里聚居日久,漸漸就把持了當地的鄉亭之職,掌握著當地的賦稅徭役、訴訟糾紛、辜榷專賣的權力,家族根基逐日積累,影響力與日俱增。
再加上漢帝國有一條律令,那就是田畝的擁有者,必須在當地定居,一旦其遷居他處,田畝就需要移交給親屬,亦或是被府衙收回,雖然這條律令在大族面前形同虛設,有各種方法來應對,但對那些黔首來說,約束力就很強了,這也導致黔首很難離開鄉、裡,只能依附於鄉內豪右大族,被兼併的土地也越來越多。
如此發展下去,也許再過十年,或是數十年,透過不斷的兼併壯大,在這些富戶、豪右當中,就會有那麼幾家脫穎而出,成為新的豪族。
不過通往豪族的道路也是十分坎坷的,因為舊的豪族無時無刻不在聯合官吏打壓這些大戶,牢牢把控住了郡縣中的高官顯職,當職位空缺時,寧願讓這些職位閒置下來,也絕不輕易讓給下面的大戶。
如此也就不難理解,當嚴毅表露出一絲招攬之意時,這些富戶、豪右會趨之若鶩了。
嚴毅也正是看中了這些豪右大族身上的特性,才將徵召物件重點放在了他們身上,一旦這些人依附過來,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若想壯大家族,除了緊緊跟隨他之外,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忠誠方面無疑要比那些世族、豪族強上許多,這是一群可以夯實他統治根基的人。
至於那些世族、豪強,則是被他視為保持一定合作關係的肥羊。
當軍資匱乏時,他會毫不猶豫地從這些肥羊身上薅一薅羊毛,亦或是挑選出一兩隻不聽話的殺了充飢。
雖然領兵的時日不長,但是嚴毅已經開始感受到了軍資不敷的壓力。之前斬匪兵禁掠民時有多暢快,現在的壓力就有多大。正如嚴白虎所說,這個時代的軍隊很多都是靠劫掠百姓來維持的,一旦少了掠民這一塊的收益,開源就成了他不得不考慮的事。
“少君,鄙族也想挑選一些子弟應召,不知少君可接納否?”沈權笑盈盈站起身來,成為第一家應召的豪族。
他之所以願意應召,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消除沈氏之前在嚴毅心中留下的不好印象,另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加深和嚴毅的關係,在其身上做出投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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