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月谷坊市之中,趙無羈才將手中的龍虎丹以十一塊源晶的高價販賣出去。
突然強大靈覺便察覺到幾道隱晦的目光從人群中掃來。
他不動聲色地收好源晶,指尖在腰間寒魄飛劍上輕輕一叩,劍身微顫,似在示警。
“趙師弟,丹藥生意很紅火嘛,恭喜發財啊。”
一名藍袍弟子排眾而出,腰間四雲紋玉牌晃得扎眼,笑嘻嘻拱手,目光落在趙無羈腰牌的三道靈紋上,驚訝道。
“趙師弟竟已晉升三雲,可喜可賀,看來要不了多久,得改稱師兄了。”
趙無羈察覺對方身上靈威,心頭一凜,面上卻溫和拱手:“這位師兄抬愛了,我這不過是些小買賣。”
“龍虎丹可是好東西,這可不算是小買賣咯。”
藍袍弟子笑了笑,又倏然故作神秘傳音道,“還有沒有更多的龍虎丹?我可以全都要了,就以十塊源晶一粒的價格,如何?”
趙無羈搖頭,“師兄來晚了,上次煉製的龍虎丹只剩這最後一枚,已經賣空了,師兄若感興趣,可以幫忙收集藥材,師弟可幫忙煉製,只收取丹藥或煉製費用。”
他暫時也搞不懂此人來意,話並未說死,多個朋友多條路。
但更多的龍虎丹,他卻是不會再拿出來了,財帛動人心,以防發生意外。
若是花青霜如今還在山上,沒有出意外,他今夜倒是敢出來多賣些龍虎丹。
可如今......還是隻取所需,明哲保身為好。
周圍其他同門聽趙無羈如此一說,也都是散了開去。
趙無羈面上帶笑與同門寒暄,手上收攤的動作卻絲毫不慢,青布一卷,便將剩餘的藥瓶盡數裹入囊中離去。
這趟坊市之行,他也算是收穫滿滿。
可能是因為名頭夠響的原因,不僅龍虎丹賣出了一枚,其他諸如辟穀丹,甚至金槍烈火丹,也都賣了一空。
這交易率,可比坊市內一些吆喝叫賣的紫雲殿丹師都強多了。
甚至還吸引來紫雲殿的丹師,買了幾枚金槍烈火丹,準備回去鑽研他的路數。
“我這趟只是收穫了十五塊源晶,外加一張土遁符、一張水鏡符,兩顆留影珠,就有人盯上我了?不至於吧?”
一直到走出坊市,趙無羈靈覺還能隱約察覺到有幾道目光在暗中觀察他。
不由心中詫異又凜然。
哪怕如今花峰主生死未卜,但畢竟又沒傳出其在洞天的魂牌破碎的情況。
且他自身的實力,在藍袍真傳中,也算是比較厲害的。
十多塊源晶雖多,卻也不至於令人暈頭轉向才對。
其中必有蹊蹺。
他沒有再四處閒逛,去了一趟監靈殿,將欠下的四塊源晶補齊,而後便返回了洞府之內。
剩餘十一塊源晶,只要不是每天修煉術法超過十次,也夠用一陣子了。
夜裡,月隱星沉時,趙無羈掐訣運起嫁夢術。
一縷神念如煙似霧,依循著坊市中所遇的那位藍袍師兄的氣息,潛入其夢,觀察其今日來意。
這次他很是謹慎小心,此前都是潛入修為比他低的修士夢境。
但這次的目標,與他暗中的修為相當,比較強大。
一旦察覺到有人‘託夢’的痕跡,將會留下隱患。
意念接連穿透兩重夢障,夢境畫面已隱約可見。卻在此時。
夢境如水波盪漾,深處傳來一聲驚“咦“,畫面驟然扭曲變幻。
趙無羈當即忙止住意念,如薄霧般懸在最後一重夢障之外,若即若離地觀望。
驚鴻一瞥,朦朧間,似見夢境中有靈材殿的黑玉匾額。
有人負手而立,袖袍紋著金線,似在吩咐什麼。
畫面忽如鏡碎,轉而化作無關瑣事。
趙無羈知曉,若不破開三重夢障,對方的夢境就不會隨他的意念而轉變。
但此人意志比較強大,有察覺的風險,他意念如潮水般悄然退去。
“靈材殿......那位和嚴師伯一樣,得了分峰令的梁長老,就是靈材殿的。”
趙無羈坐在洞府之內,心中思索,也沒想明白,吩咐這藍袍師兄之人,是否是那位梁長老。
若是,對方派弟子來求購他手中的龍虎丹,又有何意?
“毛師姐,就是靈材殿的......”
他暗自留了個心,隨後拿出一罈御酒,邊喝邊修行。
此後三日,寒月峰是風平浪靜,洞天內卻仍不安穩。
據聞玄國北境鼓樓關已是失守,此前派出的諸多灰衣弟子和青衣弟子,死傷慘重,傷亡名錄每日更新。
洞主下令,擬派遣一批藍袍真傳弟子,持法器陣盤前往邊境,擊退雲鳳洞天修士。
此種局面下,琳琅洞天內的一些藍袍真傳弟子也是岌岌可危。
一旦上了戰場,兵荒馬亂,刀劍無眼。
修士在無靈環境中鬥法,靈氣耗盡後,稍有不慎都可能死在凡人武者手中,那才真叫悽慘。
趙無羈雖是聽到外面風聲鶴唳,仍是在洞府之中安定修行,定心忍性,不為所擾。
無靈環境中修行、鬥法,他早已輕車熟路。
有陰陽珠在身,哪怕靈氣耗盡,他也能利用陰陽二氣施法。
因此若真的被派往戰場,他也並不是特別緊張,大不了打不過就施展隱形術往屍體堆裡一蹲,除非花峰主那種級別的大高手,否則誰能找到他。
故而,他如今在洞天內就是熬。
每日於洞府中靜修,靜靜蟄伏。
晨起採一縷東來紫氣納入陽珠。
暮時煉三分太陰之氣化作一縷陰氣。
夜半以嫁夢解夢推演花峰主吉凶......
只要熬過這段動盪的時間,熬到花峰主無事歸來,那就重歸歲月靜好了。
至於暫時離開洞天,那是不可能的。
哪怕近來洞天的靈氣稀薄了,那也至少還是有的,且在洞天內更好收集交換資源,方便他引出更多的地煞術,積蓄陰陽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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