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局重慶局本部,醫療室。
張安平拿著厚厚的一疊檔案,正在見之前遭到了刑訊逼供的地下黨黨員陳樹根。
張安平一臉玩味的看著坐在病床上的陳樹根,含笑說道:“我以為陳樹根是化名,沒想到竟然是你的真名字——”
陳樹根沉默不語。
“是不是覺得不說話就能死撐到底了?”張安平笑著說:“或者說,你以為你很快就能高呼著‘共產黨萬歲’捨身赴義嗎?”
“不——我覺得對付你們這種頑固的地下黨,簡單的消滅肉身,是最沒有技術含量的活計。”
大反派張安平高高在上,像是在俯視螻蟻。
他接著說:
“我要做一個試點,一個讓地下黨改邪歸正的試點,陳樹根,我希望你能在這個試點中堅持下去——讓我看一看地下黨到底能堅持多少年!”
嗯,張安平手上有一份詳細的策劃書,他親自起草的,代號“誅心”。
這份策劃書的大概內容是:
以重慶看守所(渣滓洞)為試點,對裡面關押的地下党進行一項長期的“心理教育”,從中尋找地下黨信仰的漏洞,並對冥頑不靈的地下党進行洗腦和再教育。
策劃書上,張安平表示會用五到十年的時間來完成這個計劃。
當然,這是一個很不起眼、極不起眼、非常非常不起眼的舉動,甚至傳到毛仁鳳、鄭耀全耳中的話,都不會引起任何的波瀾。
可這,卻是張安平接下來佈局的重要一環!
陳樹根並不清楚張安平的打算,他看到的只有一個特務的迷之自信,已經沒必要遮掩身份的他,露出一抹輕蔑的笑意:
“那我就拭目以待!”
張安平微笑:“希望多年以後,你還能像現在一樣的……嘴硬。”
這時候鄭翊敲門進來:
“區座,林楠笙來了。”
“讓他進來。”
林楠笙隨後進來,目光毫無波瀾的從包成粽子似的陳樹根身上掠過後,在張安平耳邊低語起來。
聲音很低,但因為鄭翊離的比較近,還是隱隱聽到了幾個字:
“地下黨……影子……城口……”
鄭翊很自覺地後退了幾步。
林楠笙低語的彙報結束後,張安平臉上出現了笑意,他示意林楠笙道:
“楠笙,去問一問大夫,他多久能入獄——鄭翊,你親自安排他去重慶看守所,這份策劃書帶過去給武福輝,讓他照著辦,我會批一筆特別經費給他。”
兩人應是。
林楠笙離開後,張安平起身走到醫務室門口,示意鄭翊過來:
“剛剛傳來訊息,人質疑似關押在城口縣北屏鄉的亢谷村——你去調特別行動隊,讓他們喬裝後到城口縣跟我匯合。”
張安平說話的時候,鄭翊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訊息是地下黨那邊傳來的!
但她毫不猶豫的將這個念頭遺忘,並且在張安平說完後,馬上就道:
“您打算親自過去?”
“嗯——總得給那邊一點交代。”
鄭翊品出了“那邊”是誰後,不敢再勸,便道:“我跟您一起去?”
“讓林楠笙跟我去就行了,我離開後,這邊就沒人坐鎮了,交給你,我放心。”
鄭翊猶豫了下:“要不,我再給您找個司機?”
張安平露出一抹了然於胸的笑意:“我知道你的擔心——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鄭翊見狀不再多語。
……
沈最坐在桌前,手指不斷敲擊著桌面——這是他學自張安平的習慣,習慣了之後,總覺得這麼做,會有益於思考。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如此一陣後,他腦海中的一些迷霧,居然散盡了!
“要是……接下來還能收到訊息,那就是跟我想的一樣!”
或許是巧合,總之,他剛剛看清了迷霧,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進!”
“處座——”
心腹跨步進來,在沈最面前停下後,彙報道:
“剛剛又接到了神秘人的電話,他提供了一個地點。”
一抹冷然出現在沈最的臉上,隨後就化成了厭惡。
沈最問:“哪裡?”
“武勝縣,沿口碼頭,魚市,時間是明天早上。”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手下離開後,沈最憤怒的一拳砸在了桌上,伴隨著砰響聲,沈最憤怒的低語:
“無恥的混蛋!”
他本該是出現在雲霧山的,但行動處卻收到了神秘人提供的資訊——於是,沈最帶著人來到了銅梁縣,一番搜捕後,根據神秘人提供的資訊,逮到了三個人。
他們是綁匪!
沈最不動聲色,任憑這三人被營救——因為在這之前,神秘人又來電話了,告知會有人來營救,他才順勢佈局,任憑三人被以軍統前特工的身份給撈出去。
而就在剛剛,沈最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想,偏偏這個猜想馬上就被證實了。
“無恥到這種程度,著實令人……憎惡!”
“既然你敢玩,那我就陪你玩!”
沈最目露冷冽,想借自己的手來清除分錢的兄弟,哼,我奉陪到底!
他起身離開了屋子,招來手下:
“命令一科二科全員集合!”
“從現在起,兩人一組相互監督,有可疑行為者,立刻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