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要不,他的密報再緩緩?
再探探,再緩緩,穩中取勝。
“右相大人深明大義身先士卒,下官實在佩服。”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下官之過也。還望右相大人給下官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眼波流轉間,郡守已經做好了決定。
蓀歌:……
“郡守言重了。”
“那淮陽軍政之事?”
“如郡尉大人無意見,您的,您的,都是您的。”郡守不假思索。
郡尉,郡守佐官,掌軍事。
郡尉:他看著像什麼很蠢的人嗎?
大王在淮陽的一切部署,都是為了伐楚。
伐楚大勝,淮陽上下皆可論功行賞。
可若伐楚不利,昌平君總攬軍政,反而是撐在淮陽大小官吏頭上遮風擋雨的一把傘。
他看的比郡守透澈多了。
與其落井下石,與昌平君交惡,不如趁共事機會仔細盯著昌平君。
昌平君忠於大王忠於大秦,那他就對昌平君唯命是從又何妨。
再說了,他私心認為大王命昌平君徙淮陽並非完全是冷落放逐。
蓀歌眸光落在身形稍稍落後的郡尉身上。
郡尉垂首躬身作揖“自當如此。”
“下官願聽右相差遣。”
“只盼大王伐楚大業大功告成。”
蓀歌回禮,鄭重其事“同心同德,同向同行,夙願必成。”
郡守:他好像被孤立了。
“本相還有事,先走一步。”
籠罩在郢陳頭頂的陰雲,似乎散了一些。
待蓀歌越走越遠,郡守揮揮袖子,不滿的冷哼一聲,斜睨了郡尉一眼,不鹹不淡道“看不出來你也有說話曲意逢迎的一天。”
郡尉眉心蹙了蹙,似有些無奈“你我共事多年,不必此番作態揶揄陰陽。”
“良言相告,退一萬步講,就算你篤定了昌平君大勢已去如夕陽西下,做事也別太絕。”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右相,是你我一輩子都難以觸及的高位。”
“而昌平君伴大王身側,歷經風雨波折閱遍人心鬼蜮,情分非常人可比。”
“或許大王有朝一日會出於大局考量除掉昌平君,但絕不會容忍似你我這般不入流的人物欺辱蔑視昌平君。”
“大王重才,也念舊情。”
“論才幹,你我不及昌平君。”
“論功績,亦如此。”
“至於與大王的情分?”郡尉自嘲一笑,才接著道“臉熟都混不上。”
“還是盼著昌平君能忠心不二的完成大王的囑託吧,這也是你我唯一的生機。”
“昌平君反,先死的是誰?”
郡守醍醐灌頂,陡然清醒。
先死的肯定是他啊!
若昌平君反,勢必要完全掌控淮陽。
他這個郡守,首當其衝。
郡守冷汗涔涔,抬手扇了自己幾個大嘴巴子,是他被豬油蒙了心,是他嘴賤,是他看不清形勢。
“那城中楚人呢?”
郡守期期艾艾發問。
“遵昌平君之意。”
……
蓀歌並不知曉郡守郡尉的談話,只是發現小心思頗多的郡守變了。
除了一雙眼睛老隨著她轉,恨不得上茅房都跟著她外,令出惟行言無不盡。
若不是她現在是個糟老頭子,都要忍不住懷疑郡守瞎了眼瞧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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