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黑龍巢穴。
只亮著一盞小燈的角落。
時念真第一百零八次抓龍尾撲空時，終於感到了氣餒。
秉承著在哪兒摔倒就在哪兒躺會兒的原則。
她趴著不動。
黑龍的尾巴還在她左右前後搖擺著，逗她來抓，見人沒動靜，才戳了戳她的後背，“累了？”
“……”時念真原地裝死。
說是陪練，時念真從一開始到現在，就沒碰到黑龍一根手指頭。
而黑龍從一開始站著，到最後躺下，悠閒地打起盹兒，只有尾巴像逗貓一樣上下左右地搖晃著。
“說好碰到我就算你贏，這就要放棄了？”
黑龍尾巴尖上的龍鰭輕柔地拂過她的背。
“……”時念真趴著沒動，突然閃電般出手，龍鰭隨意一揚，抓空了。
白嫩小手握拳砸在地上，一小戳灰塵揚起，毫無威懾力，只透露出其主人的氣急敗壞。
“呵呵呵～”黑龍低聲笑了起來，整個深淵都隨之震顫，“原來是誘敵深入的計策，真是隻狡猾的狐狸。”
“哼，你才是！”
“呵呵～再來？”
“不來了，一點都沒意思，”時念真面朝下趴著，聲音沉悶，“這尾巴也很礙事。”
尾巴拍打著地面，鱗片與地面撞擊，發出清脆的啪啪聲，將主人的煩躁表達得淋漓盡致。
人剛長出尾巴，還控制不好，甚至會絆倒自己。
“融血之後，沒來這裡之前，都沒有的。”時念真怨念。
黑龍終於睜開眼睛，看了過來，佈滿黑鱗的長尾伸過去抬起她的尾巴，左右看了看。
比起他粗壯驚人的尾巴，時念真的尾巴纖秀有力，鱗片細密，尾鰭像黑紗長及地面，精緻漂亮極了。
他很喜歡。
“你不喜歡？”黑龍問。
“……”時念真沒回答這個問題，只說，“我要把它收起來，還有角。”
“收起來就會高興一點？”
“大概。”
黑龍無聲一嘆，盯著她的尾巴。稚嫩的龍尾連同頭上利劍般的小犄角，漸漸變淡消失。
時念真變回了人類的模樣。
“好了。”黑龍說。
時念真摸了摸頭，又摸摸尾巴骨，確認過才鬆了一口氣，翻過身來，面朝上躺著。
胸口急促起伏著，時念真沒覺得很累，只是始終不得其法，有些急躁。
身體是變強了很多，她還以為適應過後，能抓到了黑龍的尾巴尖呢。
看來是她疏於鍛鍊，連自己身體都使用不好……
“還在生氣？”黑龍問。
“……在自我檢討。”時念真說。
黑龍沒再說什麼，哼起不成調的小曲，聲音過於低沉，像是水牛哞哞。
時念真聽了一會兒，噗嗤笑出了聲，“曲不成調，你到底在唱什麼？”
“終於笑了，”黑龍搖頭，“心情好一點的話，就從地上起來。我知道這點小挫折，打不倒你。”
時念真頓了一下，從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我得走了。”
她得去找找藍星有沒有什麼好的腿法身法之類的。
既然自己用不好身體，那就學些方法用好身體。
黑龍嗯了一聲，一個黑色絲絨小盒子，被紅黑的光託著送到時念真面前。
“給你這個，算是你送花的回禮。”
時念真開啟，露出裡面的東西：
一枚散發著炫目紅光的水晶。
螢火小字立即就顯示在旁：（初級深淵水晶，惡魔製造的知識灌頂載體，可以將知識、資訊、技能等，直接灌輸給使用者。）（裡面是身法——虛空游龍行。）（價值極高。）時念真杏眼圓睜。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鑑寶給出這麼高的評價。
之前她只見過評價為一文不值、價值可觀和價值較高三類。
她驚訝不僅是這個水晶的價值，更是對“惡魔”兩字。
“惡魔？”時念真抬眼看黑龍。
漆黑的鱗片，鋒利雙角，再加上紅色眼睛，確實像惡魔。
但他是龍誒！一長條的那種龍！
怎麼可能是惡魔？作為龍的傳人，時念真覺得有點難以接受。
黑龍挑眉，“既然是深淵陣營，那當然是與惡魔為伍，你那本書裡竟然沒介紹嗎？”
黑龍一招手。
沙發上的《宇宙基本知識一千則》飛過去落進黑龍的爪子裡，書無風自動。
裡面關於陣營的介紹只有一句：宇宙中勢力繁多，但基本可以劃分為六大陣營：光輝、深淵、亡靈、混沌、中立、隱秘。
“你這書的內容太淺顯，真正重要的東西都沒寫在上面。你若是想深刻理解，應該看更系統的書。”
時念真抿著唇點頭。
她唸了十二年書，如今倒成了個文盲，對宇宙的認知趨近於零。
“總之，以後你就知道了。”黑龍說。
時念真倒也無所謂自己歸屬什麼陣營，反正當時只有深淵主宰響應了她的臨死之願。
她只是有些無法接受，龍是惡魔。
“身法？”
“這個本來是龍族的天賦技能。只要你繼續加點，就能解鎖。但看你戰鬥實在艱難，就先給你了。”
“不過，不是完整版。”
“以你現在的屬性，只能學這個初級的。”
時念真有些意外。
龍族竟然有天賦技能！果然是得天獨厚的種族。
這麼一比，出生後什麼都沒有的人類，確實不能算宇宙中的強大種族。
“不過你之前怎麼不給我？”時念真問。
黑龍漫不經心一笑，“如果早點給你，我陪練的快樂，從哪兒來呢？”
時念真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往後一倒，迴歸隨身家園。
“這個混蛋，遲早要揍他一頓！”時念真捏緊拳頭。
手機滴的一聲響。
時念真拿過來一看，是深淵主宰發來的資訊：
“我知道你能處理好你那個助理，但還是想說一句，叛徒不值得你傷心傷神，如果不忍心下手，我可以幫你抹殺她。”
她心裡本來還有些被戲耍的氣，現在看到這個，氣又消了。
“……”時念真哼了一聲，“這個混蛋，操控人心倒有一手。”
完犢子了，完全被深淵主宰壓制了。
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戲耍回來。
時念真想著捏碎了水晶。
咔嚓～
水晶爆裂開來，散出一縷紅霧，鑽進了她的眉心。
下一瞬，她腦子裡就多了一段知識：“虛空游龍行。”
“黑龍戰鬥身法。”
“初級。”
“游龍行雲，變化無窮，無盡虛空，一步即至。”
下一秒，她邁步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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