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道難以捕捉蹤跡的身影在房間裡閃過,她就從主臥到了客廳,完全沒有驚動緊閉的房門。時念真在客廳裡呆了呆。
這種類似瞬移的身法,也太牛了。
如果黑龍有這個身法,而且還是完全版本的話,她完全不是對手嘛。抓不住黑龍尾巴,那是理所當然的啊。
完全不是她的問題。
黑龍就算沒對她用這個技能,舉手投足擺尾,心念一動,就暗合其中奧妙。
她抓個鬼哦,抓到下輩子也抓不住。
時念真突然就不內耗了。
弱得坦坦蕩蕩。
時念真回身開啟房門,一把抓住浮在門後出不來的手機,給深淵主宰回了條資訊:
“殺雞用什麼牛刀,她不值得您出手。我會處理。”
回完資訊,又覺得憂愁。
這麼強的黑龍都拿封印沒辦法,她能行嗎?
時念真頓了一下。
強行驅趕了心頭的那點無力感。
船到橋頭自然直。
也許解封跟實力強弱沒關係呢,否則黑龍怎麼會被困住?
現在,她急切想試試身手。
她覺得自己強得可怕,肯定可以把北綿打趴下。
東海海底。
幽暗的海底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氣泡。
時念真是帶著力場和空氣出來的,一出來就把附近的海水都排開了。
北綿已經不在了。
時念真四處一看,悚然一驚。
本來已經沒什麼生物存在的大海,有很多人形肢體漂浮其中,在昏暗海底影影綽綽。
如果不是她現在體質提升,連夜間視力也跟著提升不少,差點沒發現。
過了一會兒,螢火小字在眼前顯露:
(破碎的死喪屍。)(末世裡,人們避如蛇蠍,但在有些世界,它價值可觀。)目之所及,都是破碎的死喪屍。
時念真眯起眼睛,精神力警惕著四周,朝海面升去,一邊把破碎的喪屍塞進專門裝喪屍的倉庫。
撿錢,那不順手的事?時念真暗暗心驚。
誰吃飽了沒事幹,把喪屍趕海里來殺掉,還趕這麼遠?臨近海面的水體,隨著光亮的增加,喪屍的數量也在減少,漸漸再也看不見了。
看得出是有人特意把喪屍丟進了深海里。
這一看就是北綿乾的,用來噁心她?北綿原來是個這麼幼稚的人?
時念真破開水面,在高空裡巡視四周,果然看見不遠處的礁石附近,漂著一個渾身無力的人。
北綿躺在水裡,像一具屍體。
時念真飛到她上方,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北綿察覺到投在臉上的影子,掀開一絲眼縫,瞥了一眼。
“終於捨得出來了?”北綿懶洋洋問。
“……”時念真看著她,覺得北綿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兩個大字——擺爛。
之前一見她就喊打喊殺的北綿,疑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手段。
為啥啊?是因為殺過喪屍洩憤,所以對她沒興趣了?“起來打架。”時念真說。
“不來。”北綿拒絕得乾脆。
時念真疑惑,“……為啥啊,海里的喪屍是你乾的嗎,為啥把喪屍丟海里啊?”
“多髒啊,汙染環境。”
時念真話音一落,便看見北綿的眼睛突然睜大了,氣憤地錘了一下海面,濺起一小朵水花。
“我是那麼閒的人嗎?”
“就算我閒,但有時間找點東西吃不好嗎,老子都快餓死嘍,還被困在這裡!”
北綿疑似怨念很深,盯著時念真的目光像餓狼一樣。
“你是空間異能吧,能躲空間裡這麼久,肯定有吃的,快給我。”北綿堂而皇之地朝她伸手。
“……”時念真飛高了一點,離水面遠了一些。
“……你跑什麼呀?我又不會吃了你,就找你討口吃的,你就當打發要飯的。”北綿說。
對於把自己比做乞丐,北綿毫無心理負擔。
她似乎,沒什麼偶像包袱。
“我可是追著你過來的,你得對我負責!”北綿有氣無力喊。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別見死不救啊……”北綿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翻著白眼就人事不知了。
時念真:“……”
十分鐘後。
北綿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礁石上,臉上扣著個碩大無比的扇貝殼,嘴巴里又甜又鹹。
顯然有人給她餵過糖鹽水。
“誰救了我呀?”
她軟綿綿翻了個身,扇貝殼掉落一旁,一個小臂那麼粗長的麵包就映入眼簾。
一骨碌就翻身坐起來,北綿也顧不得其他,嘶咬開包裝就塞麵包,又從海里抽了一股水,用異能淡化後,張嘴打算喝。
在水即將入口時又想到什麼,揮手任水落回海里。
幾口麵包下肚,北綿終於想起昏迷前的事。
她四下一打量,腳伸進海水裡,感應到水下正把喪屍收進空間的人,大喊了一句:“時念真,你連麵包都給了,順便也給瓶水啊。”
“……”水下沒有任何迴音。
“海里泡過喪屍,我不忍心喝。”北綿又說。
噗通~一瓶水從海里跳出來,砸進她懷裡。
“多謝。”北綿擰開,咕嘟嘟灌了半瓶下去。
三兩口吃完麵包,北綿滑下水去,乘著海流到了時念真控制的力場前。
接到時念真警惕又躍躍欲試的眼神,北綿無語了一下。
“不是,你還想打架啊?”
北綿一臉無奈,兩手一攤,“你可真是又菜又好戰,不過婉拒了哈,我剛吃了東西不打算動,那會得闌尾炎。”
北綿的聲音透過水下傳來,有些失真,但能聽見。
“……”時念真翻了個白眼。
明明是北綿追著她來打架的啊,怎麼還倒打一耙說她好戰?“我提醒你啊,這些喪屍會死而復活的,你裝進空間,小心等你回去時,被群毆。”北綿說。
時念真收喪屍的動作一頓,疑惑地看向她,“我滅的喪屍千千萬萬,第一次聽說會死而復活。”
她看了一眼剛召過來的破碎喪屍,一個眼神過去,喪屍的腦子就在水裡爆開了,紅的白的黑的玩意兒汙染了一片水。
“咦~好惡心,別在水裡做這種事!”
北綿用女高音尖叫一聲,手一劃將那股水推遠了。
“爆頭之後,喪屍就死了。就這樣的,”時念真指著剛被爆頭的喪屍,“不可能復活。”
“你是不是沒殺對?”時念真問。
北綿那雙總是耷拉著的眼睛,越過時念真的肩膀看向她背後,閃過詭異的光。
“你看它,沒頭不也活過來了嗎?”
時念真被她說得汗毛倒豎。
回頭一看。
剛好瞧見,遠處飛來一個頭顱,按在了無頭喪屍身上。
下一秒。
喪屍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