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看了霍星一眼，又問，“之前為什麼不說？”“……”霍星緊抿著唇，跟她對視了一眼，挪開了視線，過了一會兒，又堅定地移過來跟她對視。
“對不起。”霍星的嘴唇幾乎沒動，這聲道歉低到幾乎聽不見。
說對不起的同時，霍星猛然對她出手，扣住了她的左手，錯身踢腿，時念真就被他反剪胳膊按在地上。
時念真冷哼了一聲。
反手一掙，啪嘰一下，霍星就被按在了地上，但他手依舊死死扣著時念真左手腕，沒有放開的意思。
時念真扭身掰開他的手指，輕鬆無比。
“你是想著找機會抓住我，當作人質跟顧建東交換吧？”時念真俯視著他。
霍星沒有反駁。
“呵～”時念真移開了視線，不想再看霍星一臉自己沒錯的嘴臉。
“你討厭我。”時念真說。
霍星抿著唇沒有否認。
“是因為你對我哥懷著齷齪心思。”時念真又說。
“……”霍星的呼吸變得急促，“你，你胡說。”
“呵～從你提議破開我家門，還有那天在秦國宮殿勸張晰晰離開，就已經表露了對我的敵意。”
“之後更是找藉口不讓我哥跟我開車走隊尾，還想上我的車，之後更是每當我跟我哥在一起，你都要橫插一腳。”
“那天我說要跟我哥分開走，你簡直喜笑顏開，臉上的笑都遮不住了。”
“你的心思，早就暴露了。”
時念真用溼巾擦著左手腕。
霍星的力道對她造不成什麼傷，剛才他突然動手，時念真的戰鬥意識還不夠，沒反應過來，讓他搶了先機。
不過她的異能和強大的肉身，剛好彌補了這一點。
“你討厭我，又不信任我，就算我們恰好救了你，你拿我當人質去換張晰晰也沒絲毫罪惡感，對不對？”
霍星咬著牙，咬肌動了一下。
“你滿是私心，也好意思像早上那般慷慨陳詞？”
“虧我還信你了。”時念真隨手將溼巾丟在地上。
霍星冷笑一聲，“顧建東是你爹，如果不是你通風報信，顧建東怎麼會知道晰晰的空間有多大，還有很多物資？”
“你要如何解釋，我們明明已經跟他說所有物資都已經給粵東三號基地，他還來打劫我們？”
時念真冷笑了一聲，“我用不向你解釋什麼，你也不配來問我。”
“如果你一開始就跟我說就是他建議你們去那個碼頭，我早就配合你裝人質去粵東三號基地找他換人了。可惜～”
“你不信我，寧願鋌而走險，浪費時間，妄圖抓我。”
“跟我鬧掰的代價是什麼，你應該也清楚。”
時念真繞著他邊走邊說，棒球棒抵在他腦後，“說遺言吧。”
霍星想扭頭，但被重力壓得動彈不得。
“顧建東你是爹，我怎麼可能信你？”
“無所謂，”時念真聲音冷淡，“你的算計傷害不了我，但在耽誤的這些時間裡，我哥受傷甚至死去，都是你的責任。”
霍星臉上的表情終於崩塌。
“再見。”
時念真說完，對著霍星後頸狠狠一戳，霍星渾身一僵，徹底軟倒。
將人丟進空間，時念真抬頭淡聲道：“出來吧，這戲碼好看嗎？”
啪啪啪……北綿鼓著掌從時念真身後的安全門走出來，笑眯眯道：“近距離看你演戲，果然跟電視上不同。”
“精彩，相當精彩。”
時念真衝她翻了個白眼。
“不過你怎麼發現我在的？”
時念真回頭看她，微微蹙眉，“你是認真問還是轉移話題？”
“當然是認真的啊。”北綿走過來跟她勾肩搭背，“我這人一向看不懂氛圍，幾乎不做轉移話題的事。你告訴我唄。”
“圍著我的喪屍離開了一半朝門後去了。”時念真看向安全門，“就算我沒聽見水聲，也知道它們必定是感知到你了。”
“失算，”北綿嘖了一聲，貼近蹭了蹭時念真微涼的嫩臉，“現在怎麼辦，你還去救人嗎？”
“嗯。”時念真抬手推開她。
“啊？你聖母啊？他都算計你了。”北綿不解看了一眼霍星剛才躺的地方。
“霍星跟我又不熟，但張晰晰不同，再加上我也不想讓顧建東如願，”時念真嘴角勾起一個冰冷弧度，“法制社會我拿他沒辦法，但末世了，他別想好過。”
北綿揚眉，沒再說什麼。
“而且他已經來了。”時念真猛然看向購物中心外。
直升機轟隆隆的聲音傳出去很遠，吸引了一大群喪屍跟著跑。
購物中心裡的喪屍聽見動靜，也傾巢出動。
兩人走到購物中心玻璃外牆，朝外看。
“你爹來找你了？”北綿看著盤桓不落的直升機。
“是顧建東來找我了。”時念真糾正。
“哇哦～你們父女關係不好？”
“從沒好過。”時念真說。
說話間，直升機裡飛出一串無人機，衝進了購物中心。
時念真也不打算跟他們玩躲貓貓的遊戲，直接招手吸過一臺，其他的只看了一眼，就全部墜落一層，摔了個稀巴爛。
“誰？”時念真對著無人機的鏡頭問。
無人應答。
“給你十秒做自我介紹，否則，你們就等著墜機吧。”
“十，”
“九，”
“真真啊，我是爸爸。”一道聲音忙不迭從無人機裡傳了出來。
時念真立即認出顧建東的嗓音。
“我沒有爸爸。”時念真平靜無波。
無人機：“……”
那頭說話的人像是被氣到了。
“六，”時念真繼續倒數。
“五，”
“是我，顧建東。”無人機裡的聲音沉了兩度。
“哦～有事？”時念真冷漠問。
“你能不能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好歹是——”顧建東的聲音傳來。
“二，”時念真倒數。
“行行行！”顧建東立即出聲打斷她。
“我是來找你的，真真啊，我是真的想你了。”顧建東半是感嘆半是無奈。
“末世開始，數次歷經生死，我才明白我這輩子對不起的人很多，但最虧欠的，還是你媽媽和你啊！”
“我午夜夢迴，都後悔萬分，為什麼沒有早點醒悟過來。”
“如果在末世前醒悟，我一定找回你們母女，好好補償對你們，彌補對家庭的虧欠。”
“……”時念真咬了咬牙，額上青筋跳動了一下
。